「对!旅游,我要走遍全世界,看一看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风土人情。」
「那您打算去哪?」
「头一站得选个好地方,翻着地图找了仨钟头,定了。」
「哪?」
「通县!」
「好嘛!都没出京城!」
「您原谅,没出过远门,太远的地方,我要是去了,语言不通怎么办,由近及远,慢慢的适应。」
「倒是真有的说。」
「买张飞机票……」
「您先等会儿吧。」
高锋不等萧飞把话说完,赶紧给拦了。
「去通县还用得着买飞机票啊?花十块钱坐公共汽车,有俩钟头就到了。」
「不用坐飞机?」
「不用!」
「哎呀!我又少了一个花钱的机会,行了,那就坐公共汽车吧,劳驾,来张票,站票是不是便宜点儿?」
「鸡贼!」
「到了通县,哎呀,好地方啊!异域风情,不一样的文化。」
「哪不一样啊?人家老京城话说的比你都地道。」
哈哈哈哈……
两个人越往下说,高锋就越是不「安分」了,时不时的就冒出一句神捧,逗得观众笑个不停。
「吃好的,穿好的,肆意挥霍,花钱如流水一般!」
「吃什么呢?糖三角?酸奶煮挂面?」
「什么好吃什么,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烩在一块儿,就着饼吃。」
「好东西都让你给弄成折箩了。」
「穿的也得讲究。」
「穿好的?」
「买貂皮大衣。」
「三伏天穿貂皮大衣,你这是挥霍,还是找死啊?」
「你管那个呢,花钱呗!」
「花钱,上身穿貂皮大衣,下身呢,貂皮的裤子?」
「没听说过,有拿貂皮做裤子的吗?」
「那您穿什么啊?」
「光着!」
「光着!好嘛,上身来一貂皮大衣,下身什么都不穿,您这都什么打扮啊!」
「你管我?」
「我管你干嘛!」
「还是的啊,有钱就是任性,穿好了我的貂皮大衣,上大街上遛弯去,打谁身边过,都朝着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谁也没见过三伏天穿貂皮大衣,光着屁股出来遛弯的!」
哈哈哈哈……
「正走着呢,路边瞧见一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要饭的!」
「高锋!是你吗?」
「我啊!」
「哎呦,师叔,您怎么这样了?不是都说您家可有钱,可有钱了吗?」
「是啊!」
「你一听,眼泪下来了。」
「怎么呢?」
「唉……倒霉啊,本来好好的日子,我还不知足,非得学人家做买卖,结果钱都让人给骗走了,这不,流落到了这里。」
「落魄了!」
「我一听,您是我师叔,我得管您啊!」
「这话对!」
「师叔,您别难过了,瞧见我了吗?瞧见我就等于瞧见带把的烧饼了,我管您,跟我走!」
「跟你走!」
「带着你先去了百货大楼。」
「去那干嘛?」
「买衣裳啊,您这一身脏不垃圾,也不卫生啊。」
「对!」
「到了地方,来,服务员,给他也弄一身貂皮大衣。」
「我也穿这个?」
「我这儿捂着呢,你也不能饶了。」
「好嘛!我也得光着屁股!」
哈哈哈哈……
「要不怎么说人心歹,狗不吃呢,一觉睡醒,你没影儿了,不光人没影儿了,屋里这些值钱的东西,全都没有了!」
「卷包会。」
「哎呀!高锋,你可太缺德了,你可太不是人了,高锋,你是真孙子啊!」
「嘿!我还在这儿呢。」
哈哈哈哈……
萧飞这小子是真够坏的,当着人家的面,就骂开了。
「没钱了,也没地方住了,昨天我还在天上呢,今天就掉在地狱了,身无分文,这可怎么办呢?正走着呢,瞧见前面有个小店,卖砂锅的,天太热,桌子都摆在外面了,有一桌客人刚走,老板还没来得及收。」
「你要干嘛啊?」
「趁着人不注意,我赶紧跑过去,把那吃剩下的砂锅抱在怀里,撒腿就跑。」
「要这个干嘛啊?」
「我还没吃饭呢。」
「好嘛!吃别人的剩儿?」
「找个没人的地方,端着我的砂锅,也没筷子,直接伸手捞吧!」
「真吃啊!?」
「嘿嘿!肉丸子,嘿嘿!冬瓜,嘿嘿!豆腐。」
「留神,万一谁把假牙忘里面了。」
哈哈哈哈……
高锋刚上台的时候,观众们还有些不认可,这段时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每天的节目,萧飞和张文天最后攒底。
萧飞突然换了搭档,观众们看着实在是别扭。
就这么一个年轻人,能比
得上张先生吗?
结果一场节目还没等说完,观众们就接受了这个瘦高个儿。
张先生捧哏的风格是蔫儿坏,高锋也不遑多让,偶尔冒出一句话来,也能把萧飞给怼回去。
「他们刚才喊我什么?」
「姑爷啊!」
「喊姑爷,就是有姑娘。」
萧飞满脸兴奋的模样。
「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现在是灾星未退,色心又起,不等我说话呢,几个人就把我给抬起来了,往汽车里一塞,掉头就走。」
「去哪了呢?」
「等车停了,我再看,好嘛,广梁的大门,上有门灯,下有懒凳,有回事房,管事处,进了大门有二门,二门四扇屏风,绿油漆洒金星,四个红斗方,写的是‘斋庄中正",背面是……」
「严肃整齐,谁听你背夸住宅啊!赶紧往下说。」
「这宅子漂亮啊!雕梁画栋,人间仙境一般,旁边有人扶着我下了车,姑爷,咱们到家了!」
「哦!这是姑娘他们家!」
……
「软梢儿裤褂穿三身,夹裤夹袄穿三身,毛衣毛裤穿三身。穿罗大褂,纺绸大褂。驼绒袍,衬绒棉袍,棉袍外边穿大衣。大衣外边穿皮袄,皮袄外边套马褂,马褂外边穿坎肩。系褡包,戴草帽,穿毡趿拉。」
「这都什么德行啊?」
「穿好衣服,我对着外面喊,来人啊,把我搭出去!」
「都走不动道了!」
「几个人把我搭到外面,我往沙发上一坐,老太太这份儿夸我就甭提了。」
「还夸你哪?」
「真是人是衣裳马是鞍,姑老爷不捯饬不好看,这一捯饬……」
「好看了?」
「跟特么狗熊一样了!」
「骂上了?」
哈哈哈哈……
「丁是丁,卯是卯,今儿的日子就好,就今儿了!」
「这就要结婚!」
快到尾巴上了,两个人的节奏也是越来越快,台下虽然没对过词,但俩人的基本功瓷实,功夫也都到家了,头回合作,居然就有了难得的默契。
「我又换了一身衣裳,十字披红双插花。大门二门悬灯结彩,拜完天地入洞房。到洞房我这么一看,糊得是四白落地,床上是闪缎褥子,问缎被卧,倚枕、靠枕、鸳鸯枕。小姐坐在床上,扑哧儿冲我一笑。我往床上一迈步,可了不得了!」
「怎么了?」
「使的劲儿太大了,喀嚓的一下子,我由供桌上掉地下了,沙锅也碎了,脖子也窝了,脑袋上磕出来这么大一疙瘩哟!」
「您不是完婚了吗?」
「哪儿呀,我在庙里那儿做梦呢!」
「做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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