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觉得你师父也在排挤你!?”
岳龙刚被这话吓了一跳,他虽然是从农村出来的,也没上过学,但天地君亲师还是知道的,哪敢有这个心思,就算是有,也不敢说出来啊!
“俺···俺没有这个意思,就是···俺觉得自己可笨可笨嘞,曹师哥说的没错,俺就不该学这个。”
按说人家门里的事,萧飞不该跟着掺和,可谁让他遇上了呢。
岳龙刚就算是真的有这个念头,其实也并不奇怪,毕竟他才刚入门,对相声这一行里的规矩什么都不知道。
在相声门里,师父教徒弟,那是一个徒弟一个教法,得看徒弟到底适合哪种教学方式,然后因材施教。
比如,郭德强原先的几个徒弟,无论是曹芸伟,还是何芸金,亦或者潘芸亮,还有没正式拜门的烧饼,宁芸祥,在天津那边没过来的张芸霆。
对待他们每个人,郭德强教授的方式都不一样,而且,教某个徒弟的时候,其他徒弟都不能在一边看着,通通赶到外面,连一个字都不能听。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每个人有自己的风格,曹芸伟在相声四大门里占了一个坏,这可不是贬义词,帅卖怪坏,算是相声门里的四种风格。
而潘芸亮呢,占着一个帅。
这俩人的风格不同,郭德强在教曹芸伟的时候,潘芸亮就绝对不能听,为的就是担心学了不该学的,把自己的路给走偏了。
岳龙刚觉得郭德强把孔德水叫到屋里去教,还不让他听,是嫌弃他太笨,有意在排挤他,实则那是为了他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孔德水和岳龙刚完全就是两种不同风格,哪能拿着教孔德水的办法去教岳龙刚,那不是在误人子弟嘛!
萧飞耐心的给岳龙刚解释了一遍,岳龙刚听着,头是越来越低,到最后,眼泪都流下来了。
“师哥!俺···俺不是个东西,俺误会了师父。”
“行了!明白就行,小岳,既然打算入了这一行,那就别怕受委屈,这一行里,你要是不把委屈都受够了,将来到了台上,观众一个倒好你就能直接撅在上头,还有,不管是谁,你就记住了一句话,未曾学艺先学礼,礼多人不怪,别人说你,你得跟人家客客气气的,别人骂你,你也得跟人家客客气气的,别人就算是打你,你更得跟人家客客气气的,记住了吗?”
岳龙刚不明白,但是看着萧飞,最后还是重重的点了下头。
“师哥!俺记住嘞!”
萧飞不禁笑了:“就是你这口条,难怪师叔昨个没跟你说别的,怕是他现在也在犯难,到底该怎么教你,不把普通话练好了,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毫无疑问,岳龙刚绝对算是个笨的。
就看这说话笨笨磕磕的,嘴里也不利索,再加上口音这么重,想要学出来,那不是一般的难。
至于相声门里俗称的开窍,萧飞瞧着,更是基本没戏,除非他能遇上大机缘,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风格定位,再加上有人捧,不然的话······
岳龙刚也知道自己口音重,可是这没办法啊,他从小就这么说话,十几年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扳过来的。
“师哥!俺···俺可咋办嘞?”
咋办嘞?
萧飞看着岳龙刚,那张大饼脸愁得都快成馕了。
“这样,你从今天开始,每天读报纸,一个字一个字的,按照普通话的正音来读,每天回去之后,别的什么都不干,就是读报纸,什么时候,你把普通话练好了,师叔也就该教给你东西了!”
要学会普通话,根本就没别的窍门,萧飞以前也是老京城口音,后来为了板正发音,他就跟着电视里面的新闻联播播音员学,日复一日,年复一天,可以说,萧飞现在就算是去应聘某个电视台的播音员都没问题。
归根结底,就算当真是天才,可要是不下苦功夫,在好的天分也得被浪费了。
别人只看见萧飞又会这么,又会那个的,不住感叹萧飞天分高,那是说这话的人没瞧见萧飞背地里是怎么吃苦的。
“这样···能行?”
“试试看呗,你还有别的什么好主意?”
岳龙刚那脑袋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能有什么好主意啊,真要是有的话,能至于给急哭了。
“那就按照我的办法来,先把普通话练好,而且,最多仨月,你必须得把那家乡口音给我憋回去,不然的话,就真没辙了!”
郭德强为了相声发展,的确好收徒弟,可是,他自己的条件就在那摆着呢,收的徒弟多了,每天的衣食住行就是一大笔挑费,他每天才赚多少份儿钱啊!
真要是过了半年,岳龙刚还是这口音,估计郭德强也只能让他走人了。
“仨···仨月!?”
岳龙刚脸上的表情犯难。
“觉得自己不行?”
萧飞不禁皱眉。
“打算学艺就别怕吃苦,你要是以为来这里是享福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现在但凡是能站在台上说一段的,无论是老先生,还是徒弟辈的,哪个不是苦熬苦业过来的,你怕吃苦,就别入这行,想要学手艺,就别怕苦。”
萧飞的语气格外严厉,这让岳龙刚不由得一阵心颤,他原以为萧飞是个非常和气的人,没想到也有这么严厉的一面。
“怎么着?又打退堂鼓了!?”
要是这样岳龙刚就怕了,退缩了,萧飞觉得自己也就没必要说什么了,什么给祖师爷传道,他也不在乎了。
“没有,没有!”
岳龙刚连忙摆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