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外吊民残。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海外尘氛犹未息,诸君莫作······”
啪!
“等闲看。”
念完定场诗,萧飞脸上带着笑,看着台下的观众:“没接上来吧?没学过这段?”
“没学过!”
台下有人跟着喊,理直气壮的。
“没学过就对了,我这些定场诗要是都让你们学会了,我指着什么吃啊,这首诗呢,作者大家肯定都听说过,清末的大臣李鸿章,都知道吧?”
“知道!”
观众们这下喊得更热闹了。
接着萧飞就跟着观众聊起了李鸿章这个人,足足五分钟,一句正文没有,可偏偏观众听得津津有味。
“小飞这是干什么呢?不是说相声吗?怎么还闲聊天了?”
萧佳洁不明白,更不明白的是,那些听相声来的观众,怎么这么爱听萧飞聊天呢?
佟筱娅连忙解释:“小姑!这是说相声的规矩,一上来就说正活,观众的注意力都还没集中呢,就得拿着垫话先让观众集中注意力。”
她自打跟着萧飞处对象,现在也算是半个内行人了,满嘴的行话。
“还有这定场诗也有规矩。”
萧飞说完李鸿章接着又开始扯别的。
“最后三个字,这醒木是摔在里面,还是摔在外面,明眼人一看手法就知道是关里的,还是关外的,诸君莫作······”
啪!
“等闲看!”
这次观众跟上了,现学现用,为了搭茬儿,大家伙的学习热情也是十分高涨。
“摔在里面,这就是关里的演员,诸君莫作等闲看!”
啪!
“摔在外面,一看就知道是关外的演员,过去评书门里的规矩大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得有师承关系,当然了,没有师承的也能说,但就是别遇上内行。”
“比方说,一个演员正在台上说呢,进来一位,走上台来,把手绢抖落开了,往扇子、醒木上一盖,这就是同行同业的过来盘道,你想接着演,得有一套词,双足插地头顶天,乌云遮盖是惘然,左手抄起量天尺,右手推出一泰山。”
“什么意思呢?”
“双足插地:我站得住脚有根基,头顶天:有师承有传授,乌云遮盖是惘然:你在这横我买卖没用,我是有底子的。左手抄起量天尺:有什么事尽管问。右手推出一泰山;我有师傅稳如泰山。”
“这套盘道的词你得会说,把扇子手绢解出来,才能接着说,当然了,遇上这种事,当天就不用说了,谁让你来找事的,你过来找我盘道,没把我难住,今天这场活,你得替我说,一天的损失都得给我包赔,这在过去是规矩。”
观众们听得津津有味,一点儿都没觉得萧飞说这些东西啰嗦。
萧飞眼见大家伙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也开始准备入活:“今天咱们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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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张双喜捉妖》,您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是个神话故事,之前我在台上说的是《九头案》,您诸位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那段相声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快失传了,今天说的这段也一样,据我所知,可着全中国说相声的,如今还会这段的演员,不超过五个人。”
观众们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起来了,会的人不超过五个,这得多珍贵啊!
“不知道您各位知不知道,南方有一位张永熙张永爷,宝字辈的老先生,号称江南旗,北侯南张,跟着侯大师齐名的一位老前辈,当年我小的时候,张永爷来家里,曾传给过我半套书,后来,老先生有事要南下,后面的就没机会传给我了,这么些年,也一直没见面!”
什么玩意儿?
半套书!?
那岂不是说,这个段子说到一半就没了,到时候挖下来一堆坑,没有人过来填啊!
这还了得!
眼见观众要起哄,萧飞根本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刚才说话的时候,我就瞧见了,那边有位大哥眼珠子都瞪圆了,您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了。”
将观众安抚住,萧飞接着说道:“还有一位会这段子的是陕西的相声名家郑文启先生,这位老先生我也没机会拜访,只是听人说过,老爷子会这段子,再有呢,就是我师叔郭德强先生了,刚才也跟您说了,之前,我曾有幸得张永爷传授,会了半套书,这后半套书,就是我师叔郭德强先生的传授了。”
萧飞说到这里,侧过身子,对着上场门那边深鞠一躬,观众都知道郭德强肯定在那边站着呢。
郭德强也有点儿发懵,他之前为了《张双喜捉妖》这套书,四处问艺,也就是东问来一点儿,西问来一点儿,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居然会全本的。
可无论是张永爷,也是郑文启先生,他都没见过,也没有联系方式,就算是想过去问艺,也不知道该请托那一位。
他重新编纂的这套书,也是在打听来的那些脉络基础之上,根据大体的梁子,自己编出来的,原版什么样,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