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间老房子破旧到不像有人在住,房梁上悬挂上吊用的麻绳,而这位讲故事的老婆婆音和幻境中那位鬼婆婆极为相似。
——“她刚刚还想吃你,我不许你给她烧纸。”
如果唐宁没理解错纪连韫的意思,那这位老婆婆怀里抱的婴儿当初鬼婆婆去的女儿?!
唐宁对这认知不寒而栗,早早去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婴儿?
纪连韫的唇仍旧凑在了唐宁耳边,他轻道:“阳间欠下的母女情谊到了阴间继续偿还,很合理,不吗?”
前方传了婴儿咿咿呀呀的哭,年迈的老婆婆连忙去哄她怀中的孩子。
那婴儿的啼哭怎么都不肯降下,老婆婆只好用那难的嗓子唱起了戏,她唱道:“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怎么止也止不住的哭渐渐轻了下,老婆婆一边唱,一边用僵硬的身躯摆出相应的动作,她缓缓侧过身子时,怀中的婴儿也朝唐宁『露』出了正脸,唐宁看到那张干瘦青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诡异的笑,没有牙齿的嘴巴含住了枯枝般的手指,像在吮吸母亲的『乳』汁。
唐宁不敢和那古怪的婴儿对视,他低头,安安静静跟鬼婆婆到了荒山上的坟头前,那上面有两坟头,都没有刻字。
林蕴将装满了纸钱的木篮子放下,又点了火,唐宁沉默地蹲在坟头烧纸钱,以往做这种事情他肯定会很害怕,但现在有纪连韫站在他的身边,他内心没有太多恐惧,甚至很平静,唐宁认认真真烧纸钱。
火舌『舔』舐一张又一张的纸钱,鬼婆婆抱它怀里的婴儿一直唱戏,沙哑苍老的音在这荒山野岭里幽幽响,有说不出的苍凉。
唐宁眉头紧锁,火焰本该暖的,却驱逐不掉这地方的寒意,唐宁深吸一口气,将一把纸钱扔进了火中,看纸钱一点一点化为黑灰,可心中那口郁气却无化解。
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进了篮中,食指和中指夹一张纸钱,纪连韫轻轻一挥手,将那张纸钱扔进了火焰中。
那苍老的音忽然停下,随之取代的一美到令人窒息的戏腔,年轻女子的线在寂静的夜晚响起,唐宁猛然抬起头,看到一道穿戏服的窈窕身影站在了坟头前,鬼婆婆年迈的背影与这新出现的身影并肩而立。
那穿戏服的女人踮起脚尖,似乎把这片荒郊野岭当成了戏台,她一边走一边唱,鬼婆婆跟女人一起往未知的远方走去,火光逐渐暗淡,当黑暗新笼罩一切时,眼前的一切也随之烟消云散。
“走吧。”纪连韫淡淡道:“你们把王思的尸体葬在这里,它以后再也跑不出了。”
......
回去的路上,纪连韫没有再趴在唐宁身上走路,而牵唐宁的手,与唐宁十指紧扣。
唐宁低头看了一眼他和纪连韫紧紧握住的手,那日他下了花轿,要和这人拜堂成亲时,他们似乎也这么手牵手走路。
他么都看不太清,不清楚接下会遇到么危险,可这人牵住那一刻,他却觉得己今后能一直这么安心的走下去。
快要走到房间时,唐宁喊住了林蕴,将那张符箓还给了林蕴,还郑地说了谢谢。
本好不容易可以独立走的纪连韫到这话不乐意了,他新黏糊糊凑到了唐宁身边,咬唐宁的耳朵问:“娘子,我帮了你这么多,你要怎么谢谢我呢?”
纪连韫说这些话做这些事,完全不顾有没有外人在场,又或者说,他看起简直特地在林蕴面前这么做的,明目张胆地宣示主权。
林蕴捏住符箓的手缓缓收紧。
唐宁赶紧带纪连韫进屋,关上了门,确定不会林蕴看到后,唐宁瞪了纪连韫一眼,那眼里波光潋滟,不像在凶人,而像递了缠绵悱恻的眸光:“刚刚那一路你不一直在索取报酬吗?”
他纪连韫碰过的地方都有说不出的酥软,想应该纪连韫这家伙把他的阳气都给吸走了。
“冤枉。”纪连韫弯了弯眼睛,“明明娘子软得像一汪水,我只碰了一下,可没真的做些么。”
唐宁不太相信,他又纪连韫说:“如果我真的做了么,娘子现在怎么还能站得稳?”
唐宁发现似乎确实这道理。
但不管怎么样,给了鬼新郎状态下的纪连韫太多的阳气,真正的人类纪连韫恐怕再也没有出的机会了,他一定要想办制止住鬼新郎。
唐宁小心翼翼看了纪连韫一眼,“那......你想要么?说好,我们亲亲抱抱......”
话还没说完,纪连韫便温柔地将唐宁推倒在了床上,“为么只准亲——”
他一边抱怨一边吻上了唐宁的脖颈,都细碎的啄吻,每一下都格外温柔,像在对待己之不易的珍宝。
纪连韫终于做了他一路都想做的事情,不光亲了,还抱住了。
唐宁蹙起眉,仰雪白的颈子看向纪连韫,他的目光湿漉漉的,好像盛让人微醺的酒『液』,于纪连韫的眼神像醉了般痴『迷』,他低喊道:“娘子,我想要你。”
这音低沉又充满磁『性』,整屋子的光线都昏暗的,四周似乎孕育见不得人的魑魅魍魉,纪连韫的眸子里泛出了一点妖异的红光,那『色』泽红到邪恶,像用鲜血浇灌出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