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点点头。

如果有外人看到了这一幕，恐怕都要被这样小可怜形象的1号震惊到，有人能想到这喜怒无常的恐怖怪物会『露』出看来这么乖巧脆弱的样。

它在除了唐宁之外的人面，都是可怕的怪物。

有在唐宁的面，才会变成一小狗。

“我怎么欺负你了？”唐宁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之参的那些实验让1号伤心了吗？还是怎么回事？之的一些疏忽确实让1号难受过，唐宁感觉自己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过问题一时间有点多，毕竟也不清楚之的唐博士还对1号做了什么。

“都告诉我，好不好？”唐宁的手指抚『摸』着1号的脸庞，从眉骨轻柔地『摸』到了颧骨，看来是那么重视1号，似乎把1号放在了心尖上。

1号原本不想说，它很怕说了这些father又会突然喜怒无常来，是此刻的唐宁是那么温柔，它就像被哄骗了一样，晕乎乎地，就把藏在心里的难过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你好像......不喜欢我。”

唐宁安静又包容地看着它。

好像真的很喜欢它。

它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就这样说出来了，它不应该说的，这人究竟喜不喜欢它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这人愿意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它，它就可以一直告诉自己，这人很喜欢它。

它不说话了。

尾巴尖钻进了被褥里，闷闷的。

唐宁等了一下，没有等到后续，这不喜欢实在是有点笼统了，一般是有什么事情让双方的角度造成了偏差，才会出现这种问题吧，如果在别的世界，得干巴巴解释好一通，不过在这世界很简单。

“不是有精神链接吗？我们重新建立精神链接，你自己看看我喜不喜欢你，好不好？”唐宁征求1号的意。

1号不想建立。

它刚才已经听到过了。

可是father对它说，“1号，你还是father的乖孩吗？”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小狗勾能拒绝这句话呢？

反正1号是做不到的。

于是1号还是和唐宁重新建立了精神链接，就像是一不断被放弃的小狗，着抖地『露』出了脆弱柔软的肚皮。

如果这时候精神链接传递过来的信息还是不喜欢1号，这小狗勾会很难过的。

——“我不想做1号的father。”

它再一次听到了father的否决。

这一刻，它好像听到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来的世界一点一点支离破碎的声音，一瞬间从云端跌倒了深渊，有的情绪似乎都离它远去了，那种不受克制的、阴冷又偏执的念头再一次占据了它的绪。

这幢大楼的有人心脏都被用力扼住，仅存的怪物聚集在一瑟瑟抖，那铺天盖地的阴暗犹如在黑暗游走的毒蛇，毒『液』从獠牙渗透了出来。

有那么一刹那，它是真的想要永远捂住这人的眼睛，堵住这人的嘴，将这人困在不天日的地方，再跪在的脚边乞求着的垂怜——跪在这永远也无法睁开眼看它的人脚边，求再用温柔怜悯的眼神看它一眼——跪在这永远也无法出声回应它的人脚边，求再说一声喜欢你。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它还未从这种绝望到近乎死寂的情感脱离出来，又听到了精神链接里传来的新的回应。

——“我想做1号的爱人。”

那道声音温柔地，带着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暧昧笑意。

绝望到了极致后，它一时间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那是什么意。

它怔怔地注视着眼的这人。

这人的眼尾还残留着红晕，美丽的红『色』，柔软的唇也是红『色』的，血一样的红，那张让它着『迷』的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句说出了牵它心弦的句：“我想做1号的爱人。”

“1号知道什么是爱人吗？”那让它永远也无法看透，即使是建立了精神链接也无法真正看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它。

这真的不是什么研究院研出来特殊的控制方式吗？

“爱，就是比喜欢还要更深一层次的喜欢。”那双眼睛浮现出了温柔又甜蜜的东西。

它望着这人的眼睛，好像陷进了一种古怪的漩涡。

“如果我是你的father，按理来说，我最多能亲在你的眉心。”纤细的指尖『摸』上了它的唇角，“亲在这里，是爱人做的事情。”

“我怎么会不喜欢1号？”温柔又真挚的语气，“如果我不喜欢1号，那么一定是因为，我爱1号。”

“我爱你。”

心脏似乎被看不的锁链用力圈住了，砰、砰、砰，跳着的每一下都在它的世界里造成了巨大的回音，一圈又一圈的回音，好像一粒石抛进了血池里，似乎都是那甜到险恶的血香，它仿佛变成了一条游鱼，堕进了这让它一生都无法逃离的地方。

唐宁专注地凝望着1号，通过那微弱的、不稳定的精神链接感知到了1号同样不稳定的情绪。

变幻莫测的，让有些难以理解。

这是被告后激的情绪吗？

唐宁的心情还是很平和的，尤其是和1号相比，乎可以算得上是冷静了，看着1号此刻还是『荡』得厉害的心情，觉得应该还有什么事情让1号难过，唐宁努力想了想，应该是那件吧。

唐宁双眸坚定又坦『荡』地望着1号，“我之被第一院长用芯片『操』控了，那些伤害你的事情并不是我想做的。”

“我之以挥刀刺向你这里。”按在1号一下又一下用力跳着的心上，一颗怪物的心在为跳着，为沉入了深不底的血红『色』之，不过什么都不知道，并不能清晰感知到1号此刻天翻地覆的心境，“也是因为我被『操』控了。”

说的话和精神链接传递过来的情绪是一样的。

又牵了1号微微颤的手，将那手放在自己的心上，“我刺向我自己，是我想要毁掉那控制我的芯片。”

1号冰冷的手落在了温热的肌肤上。

它触碰到了这人的心。

它相比要微弱得多的心跳声。

它好像真的触碰到了那若即若离的心，曾经它看过那颗心『裸』『露』出来，被刀刺破的样，可是哪怕是那时候，它也不能确定这人是有心的。

“因为有毁掉这芯片，我才可以去爱你。”

而现在，它好像真的感觉到了这人是有一些爱它的。

唐宁看着还是没什么反应的1号，忍不住歪了一下头，很是可爱的模样，是1号竭力去模仿，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真正模仿出来的样。

缓缓凑近一不的1号，眼神温柔到了极致，那令人神魂颠倒的漩涡越来越近，都是温柔的颜『色』。

“你爱我吗，1号？”

......

仿佛看不的锁链随着这一句话穿进了那颗强大的心脏上，从四面八方残忍地穿『插』而过，四面八方都是它从这人身上尝到的味道，有嫌恶到像是注视着垃圾一样的目光，也有柔软又温暖的视线，有冷漠到像冰一样的眼神，也有神秘莫测的暧昧眼波，无数无数让它捉『摸』不透的视线环绕住了它，让它头晕目眩。

这人教会了它什么叫做笑，又教会了它什么叫做哭泣，这人给了它最真挚的爱，又给了它最彻骨的恨。

这人时而将它捧上了云端，又时而将它踩在脚下。

或许要它转身离开这漩涡，它就可以从捉『摸』不透上下不定的忐忑不安脱离出来，远离这样失控的痛苦。

“我爱你，father。”

可是它却如此执『迷』不悟地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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