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的这场春雨,只打湿了地皮,远远解不了旱情,就匆匆停止了。这无疑非常令人失望。
天空中依然布满阴霾,如同许多人的心情一样。沉重的担忧,难以化解。
苏鳞这两天好像非常忙碌。国子监的几个老夫子盯他盯得紧,让他有些难以偷懒。好不容易以去军营处理军务这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出来一趟,却又被神策的那位军司马缠住,各种各样的问题,攒了一大堆,都等着他呢!
“裴司马,韩将军!这些军营杂务,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不必什么都要让我知道吧?”
苏鳞懒懒的坐在那儿,看着自己的这两位助手。语气很是无奈。
韩卓什么也不会多说。他比谁都了解苏鳞的性格。当初在雁霖关外,曾经同生共死过的经历,已经足以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镇军司马裴纳言却一本正经的坐在那儿,他脸上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神策军乃是陛下亲自命名建立的。足以看出他的重视。军中的各项规章制度,以及千头万绪的事,都需要详细的规划制定。将军这些日子很少过问,甚至连影子也见不到一个。这怎么能行呢?”
“裴司马,所谓能者多劳嘛!这些事,我相信你完全能够搞得定。”
“我是司马,你是将军!有些事怎能随便越权?!”
“没事儿啊,我不介意!如果你自己拿不定主意,可以和韩将军商议嘛!”
在一旁呆坐看着他们两个人言辞交锋的韩卓,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愧不敢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早就看出来了。苏鳞这家伙总想偷懒。而裴纳言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自己夹在他们中间,还是默默做事,少出主意的好。
裴纳言冷冷的哼了一声:“将军就不要多说这些没用的话了!难道你还没有明白陛下急于建立神策军的意思吗?时不我待,只争朝夕……我们作为陛下信任的人,要尽心竭力,不能辜负他的这份托付啊。”
苏鳞有些默然。其实裴纳言所说的这些话,他又岂能不会明白背后的意思呢?
“好吧!那有什么需要商议的军中事务,司马不妨现在明言。”
“该做的事,我自然不会怠慢!只不过需要将军有一个积极的态度而已。”
裴纳言把一堆东西推到他的面前。苏鳞简单的翻看了一下,心中也不由得对这位镇军司马暗自佩服。一切都整理的井井有条,毫无遗漏。果然是个有才能的人啊!
“将军只需要盖上将军印就可以了。神策军还需要多经历一些实战,才能成长为真正的精锐军队。我想,在这方面两位将军应该比我懂得更多吧?”
苏鳞收起懈怠的表情,连忙点头。有这么个能干的助手,实在是太难得了。
“神策军驻守永安,实战的机会却不多呢。也只有加紧训练,才能让他们快速成长了。”
韩卓站起身来,插了一句。苏鳞和裴纳言都深以为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永安王城已经平静了十余年,附近哪有什么参与战争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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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从国子监出来这一趟,苏鳞本来是打算在神策军好好待一段时间的。毕竟,自己还挂着一个将军的名头呢。
然而,事情的发展又岂是他能够轻易掌控的呢!
苏鳞得到春雪楼出事的消息,是在快接近晌午的时候。
这并不是他的消息来源迟缓。而是因为神策军军规严厉,等到来报信的人见到苏鳞的时候,已经耽搁了这大半天的时间。
听完事情经过之后,苏鳞稍微愣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不久之前何草黄对自己的那次提醒。心中不禁有了几分猜测。
“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了都御史府……恐怕非同寻常啊!”
裴纳言在旁边已经听的很清楚,他走了过来。神色间有些凝重。
韩卓则颇有几分怒色:“上次不就是都御史那家伙想要去故意做梗吗?鳞哥儿,莫非他就是特意要针对你和……?”
后面的“雍王”两字他没有说出来,但却谁都明白。
苏鳞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说。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卢掌柜等酒楼的人都先抢回来啊!
要知道,都御史府又被称作“阎罗殿”。这个名号可不是平白得来的!
“无辜之人,不能因我而受难……既然如此,我却不能不管!”
苏鳞说完,转身就走。裴纳言在后面高声说了一句:“将军一切小心。神策军中,我和韩将军会做好准备。一旦有变,好做到有备无患!”
苏鳞只对他扬了扬手,便大踏步而去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韩卓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裴纳言问道:“难道司马会认为春雪楼的这场小小火灾会引起大的波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