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谙兵法之道的韩氏兄弟,也许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刻意形成今天局面的吧!
外面的人虽然并不了解这一切,但在韩兆言这些晚辈看来,躲在幕后的这位族叔,也许才是更为可怕的人物。
兴国公韩若虚明显对自己的这个亲弟弟感情很深。两个人虽然都已经是迟暮之年,但这样的手足之情,却好像越来越显得重要了。
“若弼,如果你也喜欢这幅字,那就把它送给你好了!哈哈哈!”
韩若虚哈哈大笑。也只有在这个同生共死过的弟弟面前,他才能摘下威严的面具,活的开心一些。
却不料,韩若弼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却摇头拒绝了。
“字是好字,句也是好句……只是可惜,能够说出这样词句来的人,却好像注定要做我们的敌人了!兄长,难道你还觉得高兴吗?”
他话音刚落。韩若虚和韩兆言便一起吃惊的看着他,有些不太明白他这句话中的意思。
“族叔,此话怎讲?”
好不容易去求来字的礼部侍郎,表情有些尴尬。他连忙认真的请教。
韩若弼抬头瞅着他,淡淡问道:“今日朝堂之上,发生何事?”
韩兆言叹了口气,这件事刚刚兴国公已经大发过脾气了。却没想到,韩若弼又再次问起来。他也只得无奈回答道。
“今天大朝会,陛下问罪于都御史府,杜昊已经被斩立决了!”
韩若弼点了点头。他的消息不比任何人知道的晚。而且,知道的也更加全面。
“兄长,兆言,你们可知道,今天致左都御史于死地的那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来历吗?”
兴国公阴沉着脸摇了摇头。以韩氏宗族的实力,竟然到现在也没有查出名叫苏鳞的那家伙的来历,也是有些奇怪。
韩兆言连忙回答道:“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都是从雁霖关以后……对于从前却一无所知。”
“韩虎真是没用!”
韩若虚恨恨的说了一句。韩虎身为雁霖关将军,掌握着那么大的权力。可是,对于这个出现的祸患,却没有及时处理掉。这不能不说是他的重大失误。
韩若弼却摇了摇头:“这也怨不得他。谁又能够未卜先知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苏鳞能展现出这么厉害的锋芒,确实罕见。”
“不管他怎样!既然这次坏了我的大事,就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哼!”
兴国公冷哼一声,脸上杀气腾腾。自从今天早些时候得到消息之后,他就已经把那个年轻人看做了一个死人。这些年来,得罪过韩氏宗族的人很多。但他们无一例外,都下场悲惨。这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又何能例外呢?!
“既然如此,那这幅字,兄长就不能要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最先说出这几句话的人正是苏鳞呢!据说当初他是拿来激励国子监祭酒庾济的……唉!这个年轻人果然才气纵横。只可惜是我们的敌人!”
兴国公韩若虚听完之后,把胡子都气的翘起来了。他狠狠的瞪了可怜的礼部侍郎一眼,后者已经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小子,欺人太甚!老夫必让你粉身碎骨,如同此字!”
这位老祖宗般的人物从来没有生这么大的气过,他一把把那张字帖撕的粉碎。然后指天发誓,须发皆张。
韩若弼摇头苦笑。自己的这位兄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暴烈了些。自己这一双腿,还不是为了替他挡去灾祸而废掉的吗?
外人只看到韩氏繁花锦簇,烈火烹油般的富贵,却有谁会明白这其中所深藏的万般风险呢?稍有不慎,便会跌落悬崖,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啊!
天边有乌云翻滚而过,他的腿隐隐约约又有些疼起来。侍从连忙伏下身子,替他小心的按摩着。
隔着一条花廊的院子里,名叫鸿雁的女子,抬头看了看阴沉上来的天气,她连忙抱了一条毯子。急匆匆的想要给这位外祖父送过来。
而与此同时,刚刚登上兴国公府大门外台阶的苏鳞,目光越过刻着金黄大字的匾额。云层密布,长街风起。
“起风了,还会再下一场雨吗?”
《天圣秘闻录》:“韩氏之盛,无与伦比。所谓盛极而衰,其有先兆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