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厚实的木门上响起了敲门声。居住在形状各异的门后的赏金猎人镇的居民面对站在门廊上的或真心实意或居心叵测的来客,殊不知历史的车轮已经被他们之间发生的微不足道或惊天动地的故事推动着一步步向前。
正直清晨,勤劳勇敢的赏金猎人一天活动的开始。随着“咚咚”的敲门声,没休息好的奥利文不情愿地开了门。“先生早上好!”此时他面前是一个金发碧眼大约十岁的少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和一头的微卷的短发和天真可爱的面容令睡意未散的奥利文马上反应了过来。“都说了多少遍,我们家不买报纸!”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男孩这次竟然没有像之前一样失落离去而是一脸得意的笑容,好像他不是报童,而是一个发现了挖好了的陷阱中掉入了猎物的猎人。“先生,作为一名赏金猎人您难道不想了解一下爆炸新闻多地赏金猎人接连失踪事件吗?”可能报童和其他人只是把这样的事当成大新闻,然而作为一个能猜到事件的真相,而且担心真相一旦揭开可能会因为亲戚关系受牵连的人,奥利文心里也只有无奈——这种事和妻子的好外甥康纳肯定脱不了干系。关于康纳的消息传来无异于给这栋房子里除了切茜以外的所有人使劲添堵。它像势不可当的泥石流一般冲散了本想着等梳洗完毕去马厩喂马的奥利文的好心情。“大早上的,打扰人忙活就算了。你用这个来晦气谁!?”奥利文一反常态满脸怒色地呵斥着报童,甩手重重地关上了门。
门廊上,见对报童一向和善的奥利文竟勃然大怒,男孩愣在了原地一脸惊愕。似乎是由于反差太大一时间难以接受,只见他愣了片刻便逃跑似得奔向了下一栋房子。
“爹,刚才的是谁呀?”娜蒂亚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下楼来,本想找点水喝,却看见了暴怒的父亲。“没事,是一个报童。啥事也没有。”奥利文虽然这样回答着女儿,但是脸上的怒色和无奈却没来得及褪去。“哪个报童?是那个讨人厌的还是长得挺可爱的那个?要是那个讨人厌的再烦你我就去练霉运术。”娜蒂亚看着父亲的神情,以为是镇里另一个人人避之不及、没有礼貌的报童惹恼了他。“不,不是。再说了,长得可爱的报童哪里有我闺女可爱?”奥利文看出了女儿看见了自己不舒心的表情,赶紧笑着转了话题。在他心里,女儿再怎么长大始终还是小孩,他还不愿意让女儿来分担他的担忧。“谢谢爹!”娜蒂亚微笑着走进了厨房。奥利文看着女儿,不禁开始忧虑:魔族指不定哪天就会攻打地上世界,一旦战争爆发,这种相对安逸的日子还会存在吗?自己的父亲看着自己一步步成长、独立、结婚生子。自己能像他一样还会有机会享受在危难面前无比奢侈的天伦之乐吗?
娜蒂亚和芙莱莉在自家吃罢早饭后告诉了父母她们要去找珊莎当帮手的事,便去酒馆叫上了杰罗德,一起出发去珊莎的住所。
珊莎的家庭是从隔壁村迁过来的,同样经济拮据。因此珊莎家举家住在一个离公厕不远的“贫民区”。因为周边的住户包括珊莎家都是勤快的人,所以即使住宅离公厕有五十步之遥,周围的环境并不像想象中那样脏乱不堪,反而很是干净整洁。
由于太久没来,娜蒂亚带着芙莱莉和杰罗德在通向珊莎家的崎岖的羊肠小路上跋涉的同时一通苦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珊莎家,一踏上门廊便走到门口急不可耐得敲了敲门。
“吱呀——”老旧的门随着被打开发出了一声呻吟,门后是一个一头黑色长发,黝黑皮肤的高个少女。见到门口的娜蒂亚,她本来疲惫忧郁的长脸上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咧开嘴笑了:“大姐!”“珊莎,好久不见啊!”娜蒂亚也笑着握住了珊莎的手,“我们有些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来,进来说!”珊莎热情地牵着娜蒂亚的手,又招呼着芙莱莉和杰罗德移步到了屋内,和看见娜蒂亚之前判若两人。
“今天我爸妈出门了,你们随便坐。”珊莎因为和自己的朋友再次见面而满脸愉快,取出了自家做的馅饼分给客人们。然而这馅饼显然让对珊莎不了解的杰罗德陷入了两难之境——不继续吃下去确实不符礼数,但是这饼能轻而易举地磕碎岩碎龙的头壳。杰罗德开始后悔自己没像芙莱莉和娜蒂亚一样婉言谢绝珊莎的一番好意。
此时娜蒂亚已经开门见山地和珊莎说开了:“其实今天我们来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做魔物悬赏任务。近来我们遇见了比正常大小大很多、体色又不正常的魔物,我们觉得多一个帮手人多力量大,赚得的赏金也容易平均分配。怎么样?要和我们一起吗?”“当然了!这两年都是我一个人狩猎。因为是一个人所以我狩猎的魔物都是魔物中的老弱病残。现在魔物减少,老弱病残魔物都不如以前好找了。我也想找其他人一起狩猎大一些的魔物好补贴家用。”娜蒂亚的话令珊莎喜出望外,甚至芙莱莉还从她的神色里看出了跃跃欲试。“那咱们带上行头出发吧。一起先去酒馆接个低难度的任务练练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就着茶啃完了馅饼的杰罗德提议道。“好嘞!”娜蒂亚,芙莱莉和珊莎异口同声地赞成着。杰罗德、娜蒂亚和芙莱莉出门前就带好了武器,于是静静地坐在珊莎家的椅子上等待去自己的房间换衣服拿武器的珊莎。
径直走进房间的珊莎看着房间中简单的摆设,空荡荡的屋子控诉着这个家庭的一贫如洗。自己使用多年的咒术书摊在低矮的床头柜上。护具和衣服一件件挂在衣柜里,虽然数量不算少,但是这便是房间里缺乏自己中意的其他物件的代价。然而这些衣服也是两三年前添置的,对于处于青春期成长高峰的珊莎来说它们已经有些缩水了。珊莎只好无奈地从衣柜中取出了几件自己穿着还算合适的衣服。
被取出的衣服在本就窄小的衣柜里带动了其它物品,碰倒了一本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相册。它倒下时发出的“砰”的一声吓了珊莎一跳。珊莎疑惑地扒开挂在衣柜里的衣服,把它拿了出来。但就在看见手中握住的竟是它时,珊莎的手像触到了火焰一般将其丢了回去,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那是一本印着武将学校校徽的相册。在自己毕业那年,班主任要求每名学生都要交纳昂贵的费用来制作这本相册,无论是谁只要是有半点不愿意或拿不出钱来都会在离毕业没几天的日子里还要过地狱一般又被她使唤又被她针对讽刺的生活。对于一个穷困人家的孩子来说,这个急功近利地巴结当地政要和商业巨贾的学校显然是世界上除了地狱以外她最不想去的地方,这本相册更是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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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受到父亲的训斥与毒打。即使相册被抛开了,不想再回忆起的过去还是涌入了珊莎的脑海。
作为一个天生体弱、家境又不好的学生,珊莎的学生时代有多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家境贫寒的学生自然不可能和武将学校里的老师喜爱的尖子生成为朋友、共同进步。首先,这些纨绔子弟不屑与穷家的孩子们为伍。毕竟这群穷孩子们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他们会在自己继承父业之后成为拿小钱就能帮自己干大事、是可供自己剥削的易吸收养料。就像捕食者不愿意和被捕食者为伍一样,谁会愿意和自己的食物做朋友呢?其次,老师根本不愿意这些寒门学生们占用自己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毕竟他们的时间和精力是用来巴结讨好能为自己带来最大利益的显赫家庭的孩子们的。只要让这些穷家小户的孩子们丧失了对未来的信心,这群榨不出油水的家伙们就再也不会扰他们的耳根清净、断他们的财路。
那些武将学校老师惯用的伎俩珊莎毫无例外的都经历过。在她心灰意冷之时,与希望同名的娜蒂亚主动进入了她的世界,为她打开了名为“咒术”的大门。虽然珊莎和娜蒂亚还有娜蒂亚的妹妹芙莱莉由于使用被老师们公认的旁门左道的法术,生活并没有脱离水深火热,但随着咒术的精进,珊莎发现能帮助她成功击杀魔物的咒术成为了谁也不能强行令她抛开的必需。
“生活总会越来越好的。我虽然体弱,但是至少靠着咒术也能狩猎魔物,也能交到朋友。”珊莎默默地想着,脸上露出了不常见的笑颜。显然,娜蒂亚的出现再一次为她带来了希望。
不多时,坐在客厅里的三人见珊莎“噔噔噔”地跑了出来,身上换上了一身简易破旧的护具和皮衣,这套衣服和高大的珊莎一起映入眼帘,实在是令人觉得有些心疼——这套护具对于珊莎来说已经有点小了。只见珊莎的腰间还插着一本卷起来的书页参差不齐的咒术书。然而这本书却并不破烂,除了掉落的书页用誊写了咒术的纸张精心补好,还填上了一些备注。通过对这本书的观察,杰罗德觉得珊莎是一个非常细致的人,此时深刻体会到了娜蒂亚举荐珊莎加入实为明智之举。
三人帮珊莎收拾了一下餐桌、椅子还有招待他们用的餐具后,待珊莎锁好了门,便一同出发前往酒馆。酒馆和珊莎的住所虽然接近镇的边缘,然而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前往酒馆就必定要经过镇中心,路过镇长办公所及其附近镇长居住的的别墅。
赏金猎人镇的镇民大多凭本事吃饭,一天天马不停蹄地工作所以不太干涉本镇的政务。大家只是把镇长当成镇上和人类聚居区其他地区交流的代表,所以镇长倒没有什么不良风评,同时也没得到镇民的尊敬。镇民们也没有过多的时间考虑过为什么同样住在不是很富足的镇里,镇长却住着别墅。毕竟镇上的孩子们小时候都会梦想着当镇长,但在童年的狂想结束后还不是屈服于现实踏踏实实地过着日子?
镇长的住宅和办公所就像一个外观华丽的装饰品,忙碌于在生活带来的压力的夹缝下生存的人们根本就无暇顾及。所以行色匆匆的四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拉开了镇长家别墅的门走了进去。
那进了镇长家门的是一个孩子。虽然他身后背着一个装着一沓报纸的布包,但梳得油光水滑的头发和一身乍一看挺朴素却是不便宜的料子做的衣服和这个布包格格不入。虽然他形容尚小,但是脸上已经有了一副不同于同龄孩子的颐指气使的公子哥一样的表情。他的行为举止更是处处透着生于豪门,趾高气扬的做派。他远不是一个报童,而是这栋别墅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在其他儿童看来,报童可能是补贴家用的职业,在他却是体验生活乃至父亲安排的私刑。但这个报童倒从没在工作中碰过壁,镇长毕竟有点权力在手,无论他的孩子如何对待镇民,他们都会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看见了吧?如果你不谨慎,失去权力之后就会过这样的日子。现在他们是我们家的摇钱树,但万一他们意识到他们不必屈服于命运就不好了。以后你接替了我的位置千万要谨慎行事。”黑暗的屋内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报童”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走入了黑暗中。
镇中心既然住着镇长,必然会有商贩不愿意放过商机。镇长住所附近被商店团团围住,从高处俯视近乎是一个圆形,众星捧月般地把镇长的别墅和镇长的办公所围在中心。众多商铺之中,有一家离得最远。这家商铺即是没什么人问津的灵境茶铺。虽然没什么生意,但这里的老板却是一个每天穿着颜色朴素却一看就知道料子价值不菲的长袍的年轻人。他留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时常和善地眯着眼睛笑着面对着周围的过客和寥寥无几的买家。灵境茶铺有时会因老板出门进货而闭店一两个月,然而周围没什么人有闲心关注老板到底去哪里进货,老板也从来不愿透露自己进货的地点。用他的话说,这是他的商业机密。
路过这家店时,经常拿任务酬金来这家店买些便宜的抹茶的娜蒂亚见灵境茶铺今天开着门,虽然老板没在柜台也一点不见外,放开嗓子冲着灵境茶铺喊道:“老板在吗?我是娜蒂亚,玉潭抹茶帮我预留一点哈。赏金攒够了我一定来买!记得帮我留着啊!”店铺内的老板也不含糊,虽然没行至门外,但豁亮的声音也没怠慢自己为数不多的主顾之一:“放心吧,给您留着呢。我办事,您放心!”娜蒂亚听闻,安下心来,继续匆匆行进。并没有发现慢悠悠地走出茶铺的老板看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了不曾见过的严肃神情。而此时围在镇长家的那一圈商店里的商户也纷纷看热闹一般从铺子里探出头来,见茶铺老板走出铺子,向出镇的方向走远了,他们马上不顾大生意会不会光顾,凭借被吆喝训练得洪亮且连说一天也不会累的嗓门一起大声地闲聊起来。
怀特史密斯银器店的老板仗着自己的生意专供镇长和镇上的豪门富户,镇上的商家圈子里他若说自己是第二那没人敢争第一。无论商户们何时何地讨论这什么样的话题,决定这些话题的权力必定是握在他手中。这次也是自然是他先发话了:“哎,看着那灵境茶铺老板了吗?来咱们镇上开店有三年了吧?你们说他来这开店他图个啥?就那又傻又穷的赏金猎人孩子肯给他钱赚。咱们镇爱喝白咖啡的多,这家伙偏偏在那儿天天卖那不比泥水好喝多少的苦玩意儿。”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店铺的老板也都七嘴八舌地附和着。“可不是,咱们镇长在那家店刚开起来的时候还以为那是什么高级茶铺,也就刚开业那阵儿买了几次东西就没怎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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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罗伊家食杂店的老板提起那茶铺是一脸的不屑。
玫瑰园点心店的老板是个精于算计的女人。而作为灵境茶铺的竞争对手,虽然她从不把灵境茶铺放在眼里,但也没轻敌,有关灵境茶铺的事她自认为知道得一清二楚:“他那主顾连那小丫头也就仨人——俩穷赏金猎人和一个诊所的老医生,前年那老医生还没了。他倒愣是有吃有喝还穿得起料子那么好的衣服...”“这破铺子一直巴在这不走、赚穷鬼的钱简直就是腌臜了我们尊贵的客户们的眼睛!”没等点心店老板说完,肉铺的老板就把菜刀往案板上一砸,怒气冲冲地说。“兄弟,您先别着急。”还是金家私厨餐厅的老板为人圆滑,看肉铺老板一着急,赶紧放下账本缓和他的情绪。“你和玫瑰园店主说得都不错,这家伙的确是一直霸占着咱们这片宝地,做着令你我厌恶的勾当。要是他识相点吧,自己也就走了。谁知他在这儿一待就是三年。诸位肯定都有想提携着在这地界开店的亲戚朋友,他在这儿占了好地方霸着不走谁不恼他?赶他走是必然,但这方法嘛,还希望银器店的大老板为我们指点迷津。”
金家私厨的老板此话一出,其他商户纷纷赞同,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银器店老板。怀特史密斯老板也不含糊,向他们提出了自己的计划:“过几天找个理由,咱们掀了他那破铺子!至于理由...”“我有一拙见,那茶铺的主人虽没什么生意,却吃穿用度不俗,店也没倒,其中必有蹊跷。我们可以...”餐厅老板停住了嘴,用手比划着,邀大家到他店里坐坐。只听其他商店内纷纷传来了音量语调不一的交待伙计的声音,不多时,这一群商贾们陆续进入了装潢华丽的金家私厨餐厅。
此时,杰罗德、娜蒂亚、芙莱莉还有珊莎四人气喘吁吁地到达了波尔的小酒馆。借着酒馆内昏黄的灯光,四人在贴着悬赏令的墙壁前一字排开,搜索着难度不大的任务。“这个挺合适!”珊莎一把揭下一张悬赏令。近些天这面墙上贴着的悬赏令就没有一个是本地的,珊莎手里的这一张上则是一个既需要长途跋涉又考验团队合作能力的任务——除掉频繁在兽人聚居区闹事的岩碎龙。
岩碎龙是一种生活在地下世界的长着褐色粒皮的小型食草魔物。作为一种平时以树根和草根为食的魔物,它长着和海龟相似的尖嘴、用于维持平衡和扫清后方土石障碍的长度适中末端扁平尾巴。然而它最大的特点是凸起的头骨。经过不断地自然筛选和进化,岩碎龙进化出了用于在地下岩土层交界处开路的厚实坚硬的头骨,所以得名岩碎龙。用于在乱石中开路的坚硬头壳,还能在遇到捕食者时冲撞它们以求活命。因为岩碎龙活动的区域多砾石岩块儿,所以它的皮肤也有一定的硬度。岩碎龙虽然没有尖牙利爪,但是由于它的这些独特之处,赏金猎人们大都用团体合作的方式将它诱至陷阱或想方设法让它硕大的头壳卡住来促进任务的完成。这个过程很考验赏金猎人队伍的基础团队合作能力,初次结成团队的赏金猎人一般会选岩碎龙来测试大家的实战的配合默契度。
只见杰罗德眉头一皱,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他显然是想起了在珊莎家吃到的馅饼。然而这哭笑不得的表情随着自己理智告诉他,在魔物“大撤退”的现在,能找到像岩碎龙这样的容易任务显然是好事而渐渐归于平静。他没有发现身边的娜蒂亚也皱了一下眉。娜蒂亚此时正被一阵强烈的头痛困扰。它自头部下方而来,直戳脑仁儿,似乎有戳穿头颅之势。因为娜蒂亚一向善于忍耐疼痛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她不太舒服的事实。好在这一阵头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因头痛而感到的麻木杂乱的感觉也渐渐归于平静。娜蒂亚觉得自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令她困扰的是自己的此类预感向来比较准确。“是不是应该和他们说说今天先不要贸然去做任务呢?”娜蒂亚望着已经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作战计划的珊莎、杰罗德和芙莱莉陷入了两难之境。“算了,一只岩碎龙而已,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毕竟是预感,不见得会那么准。”娜蒂亚这样想着,开始放宽心地听着三人的讨论。
然而娜蒂亚并不知道她的预感诚不欺她。此时此刻,令人不安的事情的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夏西亚。
夏西亚村的酒馆已经营业了许久。此时是凡妮莎最高兴的时候。她穿着一身包身的长裙,勒出她纤细的腰。为了让恰巧走进酒馆的异性能注意到她的腿,她还向上翘着二郎腿就像除了自己酒馆里的女性都是没有腿的残废一样。为了躲避康纳,今天她来得比平时晚。但鉴于夏西亚村魔物资源丰富的情况下,酒馆并不缺乏赏金猎人的光顾。她现在自负高傲如一只身形娇小但身手却无比敏捷的豹一般在老地方等待着今天的猎物。酒馆内的老油灯灯光虽然昏暗,但却巧妙地凸显出了夏西亚小酒馆的古朴宁静。在这灯光下金属餐具反射着的光都毫不刺眼且赏心悦目,酒馆供应的早餐在昏黄光线的加持下也令人食指大动,这令酒馆内少有的充满了浪漫的气息。眼前的情景令凡妮莎欣喜不已,没有康纳这个搅屎棍,她就是狩猎玩物的猎场上的女王。现在酒馆里的常客中除了凡妮莎之外还有每天在酒馆里从早上待到深夜的老酒鬼邦德。酒馆对他来说甚至比家还要温馨,每天进入酒馆的这一刻,他简直是一个握住了一块中意的卵石就成为了世界之王的孩子。
然而随着“吱呀”的一声开门声和凡妮莎仿佛看见了灾星降至一般皱起的眉头,令人贪恋的平静最终还是被无情地打破了。康纳那披着斗篷的粗壮身影虽然迟到了但没有缺席。这显然令凡妮莎惊讶之余赶紧调动着头脑想着自己稍后应该如何应对康纳的胡搅蛮缠。然而就在她思考之时,康纳却径直走过她坐的座位。而令凡妮莎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康纳居然不由分说抓起邦德的衣领拎着他就往外面拖。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酒都洒了!”邦德气愤地大喊着。而凡妮莎简直不敢相信眼前邦德奋力挣扎但还不忘稳住酒杯直到最后被拖出门的景象是真的。像老邦德这一类人明明是康纳从不放在眼里的。而老邦德为人也比较低调,来酒馆只为喝酒不为其他,醉话都屈指可数。为什么康纳今天反而粗暴地把他揪出去了?他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会让康纳得到好处的人啊?凡妮莎的头脑并没有想出康纳与邦德该有什么联系,反而令她头都大了。又思考了半晌,她涂着地摊上买来的鲜艳唇膏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轻蔑的笑:“这老糊涂蛋,即使再没钱买酒也不能管这混蛋借钱啊!”
凡妮莎虽分析得合情合理,但事情却远与她想象的不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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