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祝温书非常冷静地,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
然后发现还真阑尾长在左边的情况。
可她撇头看了眼令琛的神『色』,知道他就是随口一说逗逗她,不可能真是因为这个。
祝温书没再多问。
既然他不说,极可能这道疤的起因是他不想提及的往事。
汽车一路平稳地朝祝温书不知道的目的地开去。
路上,令琛确实没再说话。
祝温书头靠着车窗,双眼再次不着痕迹地看向令琛的腰腹。
车厢响起轻轻的叹气声。
分钟后,车停在一家日料店前。
祝温书一直不怎么吃日料,因为这玩意儿两极分太严。
平价的是很便宜,但味道还不如路边排档。
精致好吃的当然,只是价格就很离谱了。
不过日料店一个好处,客流量通常不会太,多数还隔间设置,私密『性』很好。
祝温书和令琛一前一后进去,关上日式推拉格栅后便隔绝了外界的视线,连服务员都很少进来,客人手机下单后她们基本只负责上菜。
看着面前这些精致的炙烤鹅肝、芝士焗蟹、和牛黑松『露』和天『妇』罗,祝温书肚子的糟糠之妻华夫饼在叫嚣着你要是敢让它们进来老子今晚一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半晌都没动筷子,祝温书对上令琛的目光,哑口无言。
“不喜欢吗?”
“不是……”祝温书正想怎么解释,令琛就垂下头拿出了手机。
过了会儿,服务员推开格栅,又上了七八道菜。
祝温书惊讶地看着己面前没怎么动过的食物被撤走,等服务员出去了,她连忙说:“你这么多干什么?吃不完浪费了,这又不便宜!”
“没事。”
令琛把一份海鲜茶碗蒸往祝温书面前推,“尝尝这个。”
“……”
华夫饼们对不起了。
祝温书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现捞的鲍鱼镶嵌在嫩鸡蛋,差把她鲜吐。
一一吃了口后,祝温书实在勉强不下,还是放了筷子。
令琛又抬头看过来。
他又要拿手机菜,祝温书连忙说:“别浪费了,我只是吃不下!”
他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半晌才“哦”了一声。
“你们吃过晚饭了?”
祝温书:“……没,我在减肥。”
令琛的视线迅速扫了祝温书一圈儿,虽然没说话,脸上的意思很明显。
你哪儿需要减肥了?
“我真的胖了,肉都藏着。”
祝温书拢了拢己的外套,“脱了衣服才看得。”
“……”
刚说完,祝温书的眉心跳了跳。
她刚刚说了什么浑话。
这听起来怎么像,在暗示!
度过了极为安静的两秒,祝温书终于鼓起勇气偷偷去看令琛。
他好像根本没多想,低头闷不声地吃着东西。
好吧。
是她『淫』者『淫』了,人家根本没多想。
与此同时。
“令琛。”祝温书看了一眼桌边,开口道,“令琛?”
他抬眼。
“干嘛?”
祝温书:“人给你打电话。”
令琛侧眼看过去,“哦。”
等令琛拿着手机出去,祝温书撑着榻榻米,如释负般松了口气。
为人师表,以后说话一定要筛他个三遍!
正想着,祝温书的手机响起。
“喂,干什么?”
来电的是钟娅,她没寒暄,开门山。
“你跟令琛什么情况?”
祝温书下意识看了眼门外:“啊?”
“我刚刚才反应过来!”
钟娅说,“你们昨晚那子不对劲啊!”
“就……”祝温书低声说,“正常情况。”
“正常个屁!”
钟娅音量突然拔高,“我没吃过猪肉过猪跑,不是吧祝温书,都这了你还糊弄我?”
祝温书:“就是正常的男女情况……吧?”
钟娅:“……你等会儿。”
祝温书:“干嘛?”
钟娅:“我找根充电线,你给我展开讲讲。”
“别,我现在不方便讲。”祝温书说,“我在外面吃饭呢。”
“哦,和谁啊?”
没听到祝温书的回答,钟娅这回脑袋终于灵光了。
“你们真是……昨天不是才一起吃饭,至于吗!”
“……”
祝温书说,“其实我和他……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这了。”
刚说完这句,祝温书听到格栅推动的声音,连忙摁了电话,随后给钟娅发消息。
【祝温书】:他过来了,先不说了。
【钟娅】:回家?
——不确定,应该快了,到家给你回电话。
编辑完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对面又跳出新消息。
【钟娅】:姐妹很担心你。
【祝温书】:……
打字的间隙,令琛已经坐回对面。
祝温书以为他没听刚刚的电话,正要开口说话,就听他冷不丁道:“其实不算莫名其妙吧。”
祝温书手指一僵,抬眼看他。
“我觉得,”
两人的目光在灯下相撞,令琛看着她,瞳孔映着她的面孔,“我还挺明显的。”
不知是不是外套拢得太紧,祝温书感觉浑身上下都一股细密的发热感。
半晌,她低声说:“不是说你。”
“哦。”
令琛歪头,手撑着脸颊,没继续看祝温书,“但是你脸红了。”
-
平稳下降的深秋在一波冷空气的侵袭后,突然就进入了初冬。
周三下午,祝温书领着一群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学生放学,看卢梓熙的哥哥又来接她,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神思突然又飘回了那晚。
哪明显了。
祝温书想,人家卢梓熙哥哥这才叫明显,令琛可能是对己什么误解。
唉,不过明星嘛,能理解。
可能平时只需要勾勾手指。
正想着,祝温书的目光被一对老夫妻吸走。
每个班都固定的接送路段,个月下来,祝温书对这些家长基本眼熟。
因此她看不远处站着一对陌生的老夫妻时,不由得多注意了眼。
他们和其他爷爷『奶』『奶』一焦急地张望着,只是眼少了分明确『性』,目光一个个扫过队伍的孩子,每一个都会打量分。
直到令思渊的保姆走过来,正要带走他时,那对老夫妻突然跑过来,匆忙之间挤开祝温书,从保姆手夺过令思渊的小手,用力握着并弯腰说道:“哎哟我的小孙儿,可算等到你放学了,冷不冷呀?饿不饿呀?太姥爷太姥姥带你回家吃饭好不好?”
太姥爷太姥姥?
祝温书看向保姆,保姆一脸『迷』茫,但又不敢太粗鲁,只能站在一旁问:“你们是……?”
老夫妻抬头打量保姆一眼,中气十足地说:“我们是他太姥姥太姥爷,你——”
“我不认识你们!”
被一顿搓『揉』后终于回过神的令思渊挣脱他们的手,躲到保姆身后,“你们是谁啊?”
“小渊渊不记得我们啦?”
年迈的太婆忽然又堆上笑脸,佝偻着腰背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在我床上『尿』了那么一滩,我还给你做肉丸子吃,想起来没?”
八岁的小孩子吓得满脸通红,抱紧了保姆的手,一个劲儿地摇头。
“我不认识你们,我不认识你们。”
状,祝温书往前挡住他,问面前的老夫妻:“您好,我是他的班主任老师,请问二位是?”
两人听说是老师,态度好了儿,堆着笑说:“这我们孙呢,我们来接他放学。”
祝温书满脸狐疑,想不出个以然,于是说:“我们放学是要把学生交到指定的家长手的,这吧,我给他爸爸打个电话——”
眼看着她真的拿出手机,那两夫妻连忙拦住她。
“打什么电话,我们接个孙还不行了?他爸爸是令兴言,他叔叔是令琛,我们是令琛的亲外婆外公,你不信你看!”
两人从包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由于折叠过很多次,中间已经了很明显的褶皱,让本来就不清晰的人像更加模糊。
祝温书只能勉强认出,图的两个老人应该就是面前这两位。至于被一个年轻女人抱在怀的小男孩看子只三四岁,哪儿辨得出是不是令琛。
看祝温书似乎不相信的子,两个老人继续道:“我们真的是令琛的外公外婆,哎哟骗你做啥嘞,你这个小女娃,他亲侄子我的都当亲孙看的,我们专程来看看他,接他放学吃好吃的。”
祝温书把照片还给他们,又问:“请问你们知道他的家庭住址吗?”
这俩老夫妻忽然愣住,对视片刻,说:“知道啊,他以前住汇阳百花街那边儿,他妈妈叫周盈,我们亲女儿,他爸爸叫令喻吉,不信你去查查嘛。”
尽管这说,这两人的行为还是处处诡异。
祝温书蹙眉,指指令思渊:“我是问他的家庭住址。”
两人彻底哑巴了,看看令思渊,又看看保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字。
正好这时保姆打完电话了,小声跟祝温书说:“没打通,今天在飞机上……”
今天温度很低,寒风跟刀子似的网人脸上刮。
祝温书给令琛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听。她又看了眼不知是害怕还是太冷,正浑身哆嗦的令思渊。
“你先带他回家吧。”祝温书对保姆说,“好好看着,继续联系他爸爸。”
“好、好的。”
“您二位如果——”
祝温书话没说完,那两夫妻保姆要带令思渊走,疾步窜上去拉拉扯扯。
“你们干什么呢!”
祝温书的声音吸引了其他家长的注意,渐渐人围上来,旁边的保安走了过来。
“你们再这我要报警了!”
听到“报警”两个字,两老口的行为明显收敛。
他们嘀嘀咕咕地往马路对面走去,祝温书看了两眼,保姆带着令思渊上了车才稍微放心。
但没多久,那老两口坐上出租车,朝同一个方向去。
学校外的路就这么一条,不确定是不是跟踪,祝温书在出租车消失在视野前拍下了车牌号,随后又给保姆打电话,叫她多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