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眼中金光四射,朝金兵作着鬼脸,还拿石块向金兵身上扔。金兵四处望望,小心翼翼地靠近着。小怪一块石头正打在前额上,立时一个大包,生疼。
这下金兵怒了,吼了一声,举起刀,朝小怪猛扑过来。小怪急急转身,金兵已然到了身后。正自狞笑,两只弩箭同时射中咽喉,一声未发,倒地身亡。
马扩和赵榛将金兵的尸首拖进去,侧起耳朵听听,没有动静。两人迅速来到守卫处,将两只大灯笼摘了下来。
马扩说:“粮草囤积太多,分头点火,村外溪边小树林汇合。”赵榛点点头。
两人正待动手,忽听得人声和粗重的脚步声。一个金军军官从远处走了过来,左右摇晃,想是酒醉未醒。
直到到了跟前,犹自双眼朦胧,边吐着酒气边说道:“好好守着,出了漏子,老子饶不了你们!”
马扩和赵榛相互示意,两人同时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金军军官。那军官仍是酒意未醒,嘴里嘟囔着:“老子没喝多,自己能走,不需要你们猴崽子献殷切!”
挣扎几下,觉得不对,刚想喊,嘴已被堵上,只觉腹部一凉,一柄短刀只剩刀柄在外。
那军官身形肥大,剧痛之下,双手突然用力,竟将两人甩开。他痛苦地捂着腹部,张口就要大喊。
赵榛急了,从地上抓起一块碎石,掷了出去。
那军官喊声方出,嘴巴就被一块碎石击中,含糊几声,满嘴是血,一口牙齿被打去大半。
马扩赶上前,不待他再有动作,短刀刺进喉管。
风声更大,偶尔的几声鸟叫,格外清冷。
赵榛和马扩将军官的尸首拖到阴沟边,扔了下去。各自拿了灯笼,一东一西悄然跃出。
粮草堆积,黑黑一片,望去如山。
赵榛将灯笼打破,扔进干草堆。眼见火起,随风慢慢升腾起来。西边也是一阵浓烟,火光渐红,想是马扩已将干草点燃。
听得一阵马嘶,赵榛转到柴草后面,看见一群马正在马厩里乱腾着。
此时大火已起,慢慢腾上天空,听得远远近近嘈杂的人声。
大火炙烤着,马群发出一阵慌乱的悲鸣。赵榛一脚踢开马厩的门,用短刀将马缰绳割断,跳上一匹高大的白马,猛拍马尾,冲了出来。身后,像决了口的水流,几十匹马跟着奔了出来。
大火映红了漆黑的夜空,浓烟遮天。金营里人喊马叫,金兵四处乱跑,很多人朝大火处涌过来。
火光中,马群冲着营帐急奔。
只见一个个营帐被马蹄踏翻,金兵光着膀子被掀在冷风中,正自惊惶失措、茫然不知所以,忽被后面的马狠狠踏在身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赵榛跟着马群狂奔,不止去向哪里。只觉营帐一个个倒下,那马群转眼已跑出半个营寨。
前面一道土坡,马群慢了下来。大火几里外可见,呛人的烟味一直飘到大营边缘。
赵榛勒住马缰,正待辨辨方位。忽听身后一声大喊,一阵掌风就扫了过来:“兀那小子,看你往哪里跑?”
赵榛惊回头,吓得魂飞魄散。
身后非是别人,正是国师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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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希。
乌利希回到自己营帐,正待歇息,忽听得大营内人声鼎沸,喊叫声四起,乱作一团。急出帐一看,西北方火光冲天,正是歇马屯粮之处。
他心里大惊,急向起火处奔去。未及近前,但见迎面一群马踢翻营帐,疾奔而来。
乌利希闪在一旁,正欲追拦马群。忽见一人骑在马上,夹在马群里轰然而来。
那人一袭黑衣,骑在一匹高大的白马上,在火光中格外刺眼,转眼就从身边略过去。
乌利希心念骤起,不再去管那大火是何,只奋起神力,撒开脚步,在马群后疾追而来。
但见他身形晃动,脚步腾起,如鬼魅般,不多时就赶上了马群,而赵榛全然未知已被乌利希赶上。
听得风声,不及细想,一缩身,已从马上滚落到地下。再起身时,手中已擎了双戟,只指向乌利希。
乌利希瞧见双戟,不禁大笑:“原来又是你!阳关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这回遇到佛爷,看你往哪里逃?”不待答话,抡起禅杖,挺身就上。
赵榛知道这和尚的厉害,不去与他硬碰。凭借灵逸的身法和多变的双戟,一时间乌利希倒也耐他不得,可要想脱身却是难上加难。
两人正自酣斗,忽听一声娇叱:“师父且歇,待徒儿拿了这小贼!”
回头看去,原来是一少女,约有十七八岁年纪,身形高痩,身着貂衣白袄,粉嫩嫩的脸,柳眉弯弯,眼睛汪汪似蕴了一池春水,浑身却透出一股勃勃英气。
赵榛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一下想起黄河滩。
乌利希大喜:“慧儿来的正是时候!替为师拿了这纵火偷马的小贼,也试试你的功夫有几成?”
那少女正是完颜慧。她赶在半路,看见师父乌利希,正要搭话,见他忽然发狂似的追了马群而去。心里生疑,便跟了来。等他赶到,赵榛和乌利希已经战在了一起。
少年虽然黑纱遮面,但那身形,尤其是一对双戟,都被她一眼认出。正是黄河边那个少年,她的心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她知道这少年肯定不是师父的对手,早晚要被捉了。烧了大军的粮草,父王绝对不会宽恕。何况他还是宋人。若被捉住,必难逃一死。她要救了这少年。
完颜慧举剑向前,赵榛挺戟迎上。几个回合,那少女突然贴近,低低的声音:“你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