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胡人作战大约半年时间,趁着十三州各地的麦子到了收获的时节,闻渡送信给吕布、曹操、刘备、马腾、袁绍、张杨、公孙瓒等各地征战的诸侯,让他们暂且停止进攻,在留下能够防备敌人反攻的驻守兵力以后,将可以调动的军队派遣回来帮助百姓收割庄稼、播撒新种,从各州郡召集忙业的匠人带着工具去往前线加固城池……
事实证明,闻渡的做法虽然劳师动众,但真的没错,在七月下旬至八月初,也就是麦子收获的时候,遇到了蝗灾,那十几天时间,凡是肉眼可以看见的天空中,全是一大片飞过的蝗虫,配合着嗡嗡嗡的翅膀震动声,就如同是邪音魔咒一般盘旋在八千万百姓的头顶上,颇为吓人。
等到蝗虫离开了之后,各地百姓基本上都是拿着箩筐,里面塞满了瓜果杂粮,前去送给官府的在职人员以及在各处军营中驻扎的汉军将士,感谢他们的倾力相助,若是没有他们回来帮忙,粮食少说要被吃掉三分之一。
按照上面分发下来的规定,于月末之际,各地的县令将民情都写成了信件交给了太守,再有太守上表给刺史或是州牧,再有他们交给掌控全国财务、粮食、农业生产的麋竺、吕范、张昭、国渊等人,环环相扣,避免出现混乱差错。
“大丰收啊大丰收!”行政厅内,鲁肃看着手上的报告,乐的嘴都合不拢了。“你们看看,亿万亩良田基本上都是丰收,从各地提交上来的报表看,各地的粮仓加起来足够八千万人吃上两年了!”
“我看这样,不如先派人去将粮食都运往前线去吧,也好为来年征战做足准备。”
周瑜的建议说出来之后,得到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赞同,非常轻松的就通过了。
正当其他人都发表对于未来的计划时,唯有坐在最后面的闻渡一语不发,紧盯着手里的信件。
“诶,看什么东西呢?如此沉默可不像是你的个性啊。”坐在斜对角的张昭看着双腿搭在桌子上,异常沉默的闻渡询问了一句。
也就是这一句询问,让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闻渡身上,感受到自己被万众瞩目后,闻渡伸手晃了晃手中的信件,有些不开心的解释说:“一封请、愿信,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一个女人堵在大门外交给我的。”
“什么内容?不会是那女人对你有想法吧?”鲁肃嘻嘻哈哈的又开了一个玩笑,可是当他看见闻渡不苟言笑的盯着自己时,嬉皮笑脸瞬间就褪了下去,转而换上了一副郑重其事的神色。
“信上写到,永昌郡太守王拓欺压她们家,逼迫她爹交出了自家三十亩良田的地契,还企图染指她这个寡妇,走投无路之下,不远万里,从最西边跑到了最东边,只求我帮帮忙。”简单的将信上内容朗读了一遍后,闻渡站起身来,左手紧握成拳,只听“嘭!”的一声,眼前的木桌从中间断裂成了两半,伴随着众人被吓了一跳,闻渡深呼吸一口,抬头问道:“官府人员的筛选是谁负责的?”
“我、庞士元和子瑜。”管宁站起身来,向闻渡解释称:“不过益州的官吏是由主公的次子孙权整理的,当时他随着主公一起去的成都,这事就被主公拿过去教给他了,说是提前磨炼一下。”
“二公子今年十七岁,处理这种政事的时候顶多十二三岁,出了这样的纰漏倒也很正常,这事可大可小,能不去责备他就不要去,不然到时候反而是主公的面子隔不过去了。”张纮给闻渡提了个醒,避免他一气之下就跑过去给孙权来个下马威,最后肯定要传到孙坚耳中,再好的关系之余要明白自己是臣,孙坚是君,臣责备君的儿子,别的先不说,以后的仕途多少会受到影响的。
听过张纮的提醒后,闻渡喝完杯中早已凉透的茶水,对其声明:“我不会犯傻,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我还是听清楚的。”
留下了一份声明后,闻渡快步走出行政厅,转头来到了隔壁屋的报社,越过十几张办公桌来到了伏案疾书的毛玠、崔琰二人面前,让他们今天做好出去收集材料的准备。
搞定这边后,闻渡骑马跑出了办公的宅院,没有选择回家,第一时间则是跑到了住在建业城最外围,平日里兼任骑都尉,帮助满宠看管建业治安的王平家,对他讲明了明天要出远门,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最后在夕阳西下时,闻渡才选择回到了家中,穿过长廊进入后院,碧水清潭上面的走廊中,一身华锦绣裙的蔡琰抓着一把饲料向水面撒去,引来一群大小鱼儿争先恐后的张嘴抢食,快有两岁的女儿闻夕坐在早已失去了野性,变得温顺佛系的白罴身上,咿咿呀呀的哼叫。
看到闻渡走了过来,蔡琰将饲料放在栏杆上,迈着轻巧的步伐迎了上去,本想俯身行礼时,却又想到了闻渡很不喜欢这一套,才终于是忍了上来,转而轻笑而言:“夫君回来了。”
“嗯,今天的政务算是结束了。”按照惯例,在每一次出门或者回家的时候,闻渡一定会在蔡琰的嘴唇上深深一吻的,美其名曰:补充能量。
对于这件事,从前还很害羞的蔡琰如今也放弃了抵抗,任由闻渡楼抱着自己的腰肢,右手特别熟练的在翘臀上面来回游动……
“爹爹,亲亲…”身后的闻夕看见闻渡与蔡琰的动作之后,张开双臂向闻渡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好好好,亲亲~”与蔡琰腻歪完之后,闻渡从白罴身上抱起闻夕,在她的脸上和额头上面都亲了一遍。
“夫君今晚想吃什么?我这就让厨房去准备。”
“平常的就好,今天晚上我有些事要跟你报备一下。”
闻渡先行预告了一声后,蔡琰脸上的喜色有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调整了回来,对他点头说:“奴家知道了,那我先去厨房了。”
蔡琰神色的转变并非无的放矢,而是经过这十年的相处,她早就明白了,每当闻渡有事要说的时候,那就一定是要离开家外出打仗或者办事了。
这个真理再一次被应证了,晚饭过后的卧房中,躺在躺椅上的闻渡轻轻搂抱着蔡琰,对她说明了明天要出发的事情。“就是这样,那位妇女不远万里过来找我控诉永昌太守的事情,我就不能视而不见。”
“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琰儿有话直说就好。”
“奴家记得现在的益州牧是程普老将军吧?这位姐姐若有冤情,为何不找他,反而跋山涉水的过来找夫君呢?”
“不信任呗…”闻渡撇了撇嘴,叹气声随之而来。“现在的永昌太守是主公的二儿子孙权筛选出来的,而程普跟主公的关系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位妇女恐怕害怕他们官官相护,害怕日后被报复才会过来找我的吧,毕竟我这个人虽然毛病不少,但也算是个正面人物。”
“你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感觉怀中的娇躯又比刚才松软了几分,闻渡忽而反问称:“琰儿对这事如此关怀,难不成是觉得我对着妇女有意,故意试探我不成?”
“我可没有这么说过,这都是夫君自己的猜测,跟我没有关系的。”强硬的解释了一句之后,蔡琰打着哈欠说道:“奴家困了,晚安了夫君。”
“睡吧,正巧我也困了。”闻渡轻拍着蔡琰的肩膀,不管她是真的困了还是说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后而想要借此结束刚才的话题,反正闻渡是真的困了,以至于从窗外照进来的清澈月光都不能阻止他合上沉重的双眼皮……
一夜安眠,第二日早晨,被蔡琰叫了好几次才终于舍得睡醒的闻渡洗漱、吃过早饭之后,就要出发了,来到了宅院最后面极其宽大的马厩中,闻渡极其爱惜的抚摸着年芳十五,已经进入养老生活的蒹葭,如今的蒹葭兴许是年纪上来的缘故,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暴躁脾性,面对抚摸完全不抗拒,反而会用鼻头来回蹭闻渡的手掌。
和自己的老朋友相处了片刻,闻渡来到了在蒹葭旁边的另外一匹马——白露身边。作为蒹葭的儿子,它却没有老妈的暴躁脾气,反而每天都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佛系心态,但是有一点跟母亲非常像:相比于闻渡,更喜欢蔡琰……
和蔡琰打过招呼之后,闻渡骑着白露从宅院的后门小道策马而出,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早已等待在此地的王平、毛玠和崔琰,不过并没有直接出发,而是四人先行去了城内的一家旅店中,接上了在这里等待了两天时间的那位妇女,一行人才想着城外奔走,来到了建邺城北面的长江流域,从渡口上船,向面西航线开始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