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情况不一样,在家里喝酒,身边又是他最亲近的家人,他是可以放纵的。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时,酌了两杯的周夏就已经开始耍酒疯了。
站在凳子上拍胸膛说他人壮胆大,鲁迅先生都说了,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风雨黑暗,何况是那玩意!
其他三个人瞅被他拍的“啪啪”直响的身板,三脸懵『逼』。
原这周夏喝醉了是这幅德行?
这叫什么,释放『性』?
这边解放『性』的周夏一通豪言壮语说完,又从椅子上跳下,跑到温衍跟,脸红红地看他。
温衍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不自在,刚要开口,却没想这孩竟然不怕死地用手去扯他的嘴角,一边扯一边说:“温总,你这样每都臭脸是不行的,喜欢你的人都被你吓跑了,这不是暴殄物吗。”
暴殄不暴殄物温衍不知,他只知自己现在手很痒,很想收拾某个醉鬼。
醉鬼周夏即使烂醉了好像也还是能精准感知到他哥身上的危险气息,脸上笑开出花,两手抱住他的脖子,轻轻蹭:“哥,你虽然总是对我凶,嘴又毒,还喜欢阴阳怪气,可我还是最喜欢你了哥。”
温衍一口气本已经冲到灵盖,又被他蹭硬生生蔫下去,低头看向缠他撒娇的人,脸酡红,哪里还有半分清醒。
对面看热闹的温砡捧脸笑:“夏夏真的很喜欢你啊温总。”
温衍拿手帕给周夏擦嘴角的口水:“酒鬼说的话舅舅也信。”
温砡竖起一根手指晃晃:“非也,就是酒鬼的话才值信,俗话说好,酒后吐真言嘛。”
温衍没再说什么,嘴角却勾起不甚明显的笑意。
周夏在他跟磨够了,又把视线转移到对面的两个人身上,玻璃球似的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地扑向温砡。
“舅舅!我最亲爱的舅舅!”
温砡张开手臂把他接了满怀,也习惯了他这酒后的反常行为,低头亲亲他的额角:“宝贝真是喝多了,看这脸红的。”
周夏嘿嘿笑,脸颊埋在他脖子上蹭蹭:“舅舅,你好香啊。”
温砡『摸』他柔软的卷『毛』,宠溺地笑。
周夏享受他的温柔,感觉自己所有的委屈难过都可以在这个怀抱里解,心里暖暖涨涨的,突然仰起头,看温砡漂亮的眼睛:“爸,我今叫你爸可以吗?”
温砡愣愣,手指在他绯红『色』的眼尾蹭蹭:“好,宝贝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爸。”周夏抱紧他:“你跟爸一定要一辈子都这么幸福,不许吵架,不许生气,不然,我,嗝,我就再也不信爱情了……”
温砡听他孩子气的话,跟旁边的人对视一眼,用胳膊撞他一下:“听到没有啊,你儿子给你下命令呢。”
周巫言无奈,不想多说废话,干脆用实际行动回答,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温砡没想到他当孩子的面就这样做,脸一红,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对面的温衍一脸习以为常。
周夏黏糊糊地撒完娇,突然从温砡怀里坐起,直愣愣地站起身。
温砡还没从刚才的温情中反应过,抬头看他:“夏夏,怎么了?”
周夏『摸』一下鼻子,眼神虽然还涣散,神情却很坚毅,转身望向大门的方向:“我该走了,盛放还在等我呢。”
温砡愣愣:“盛放?他了?”
周夏摇摇头:“他没,可是他在等我。”
说罢便抬腿要离开,没走两步就被人一把握住手腕,周夏困『惑』低头,看到温衍阴沉的脸『色』。
“我说刚才在这撒娇卖萌的,是故意让我们放松警惕,你好去找盛家那子是吧。”
周夏手腕被他攥很疼,皱脸想甩开他的手:“哥你放开我。”
温衍冷笑:“不许走,今你哪里都不能去,这两就实在家呆。”
眼瞅这两个孩子有要吵起的趋势,温砡及时缓气氛:“衍,夏夏现在醉呢,就是单纯闹玩,都不一定听懂你在说什么,你别吓唬他。”
“吓唬他什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温衍冷哼:“这子现在满脑子都是盛放,什么时候在他身上吃大亏都不知,舅舅你们吃吧,我送他回房间。”
“哎……”
温砡还要说什么,温衍却已经不由分说把周夏抱起朝楼上走了,他盯看了一,又叹口气坐回。
“衍这『性』子真是太强硬了,我说的话他就没听过几次。”
他身旁的周巫言倒是没什么反应,跟没事人一样,切一块牛排递到温砡嘴边。
温砡别过头:“不吃了,没胃口。”
看他真不想吃,周巫言便送进自己嘴里,慢条斯理地嚼:“衍的脾气你又不是第一知,我倒觉他没做错,你对夏夏太过溺爱了,他一门心思扑在盛家那子身上,以后真的吃大苦头。”
温砡看他,哼:“你们就对盛放这么没有信心啊,我怎么觉他还不错,两个人青梅竹马,他对夏夏也是掏心窝子的好,不像某人年轻的时候,霸独.裁就算了,还牛脾气一根筋,长嘴不说话,害我当时怀衍差点一尸两命。”
周巫言嚼牛肉的动作停了下,低头看向身边的人,神『色』无奈:“砡,那么久以的事了,别提了让我心疼。”
温砡看他心疼自责的眼神,撇撇嘴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单纯觉盛放这孩子不错,能处。”
话题转回,气氛也就跟变了,周巫言在心里松一口气,拿起酒杯轻轻摇晃:“他要是真的不错,就不让夏夏暗恋他这么多年,在他身边痛苦这么多年,其实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都没有错,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这个理温砡又怎么不懂,垂丧地叹气:“我就是心疼夏夏,他对盛放那孩子的执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早知在他们的时候就该控制一下的。”
周巫言拍拍他的头发:“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眼下你有该担心做准备的事。”
温砡疑『惑』:“什么?”
周巫言放下酒杯,低头凑近他耳边:“我倒好时差了,今晚上可能不让你睡。”
温砡被他说话时的气息弄起鸡皮疙瘩,耳朵都红透了,抬头瞪他:“周巫言!”
周巫言抽身坐回去,给他夹菜:“多吃点,不然做到一半又要没力气。”
温砡又气又羞,把面盘子里的牛排叉稀巴烂。
怪不今下午非要自己陪他一起睡这么久,原一回就在打这个如意算盘了。
不正经。
温衍把一直发酒疯的周夏在了房间里,出时身上衬衫的扣子都被扯掉了几颗。
真是瞧了这个子的疯劲,中间好几次都差点没摁住他。
好在后像是折腾累了,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也没再爬起跟他缠斗。
温衍松松领带,又看一眼面紧锁的房门,里面安安静静的,应该是不再发疯了,这才松口气,『揉』眉心转身离开。
而此刻房间里的周夏却早就咸鱼瘫在床上,动都懒动一下了。
他现在酒劲正上头,晕乎乎的,看什么东都有模糊的重影,可脑子里却仍然保留几分微弱的清醒。
原喝醉酒就是这样的感觉,人像是在半空中漂浮,身体软绵绵的,手指明明在蜷缩,却又感觉不到它在动。
好想睡啊,眼皮沉要抬不起了。
如果他就这样睡过去的话,醒第一眼不就能看到盛放啊。
可是这是在他家里,又不是在宿舍,以他哥现在对盛放的偏见,看到盛放估计连门都不让他进,又怎么可能让他们两个见面。
这样想想,突然觉自己好惨。
是不是所有人的暗恋之路都他一样痛苦啊,如果他就此放弃了,不就能轻松一些,他还这么年轻,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盛放这棵笔直苍劲,直出云霄际的大树,他真的吊太累了。
周夏眉心紧蹙,抱紧怀里的枕头,把自己的身体缩成的一团。
深冬的冷夜,厚重的积雪能吞没万物的声音,为安静,所以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轻易察觉。
轻轻的,隐约听起像是人声,裹挟雪后阵阵呜咽的冷风,周夏半梦半醒之际听也不真切,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毕竟那个声音一直在叫他的字,“夏夏,夏夏”,一声又一声,竟有些像盛放的声音。
真是想他想魔怔了。
周夏在梦里唾弃自己,能不能有点出息,不要每次做梦都要梦到这个可恶的直男。
气把枕头拉起蒙在脑袋上,可是他越是想忽略,这声音反而越往他耳朵眼里钻,还越越清晰,清晰格外『逼』真。
周夏恍惚睁开眼睛,抬手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好疼。
特别真实的痛感,他不是在做梦。
“夏夏。”
就在此刻,那个声音又开始响起。
周夏心里微动,慢慢坐起身,往窗户的方向看去。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声音就是从窗户那里传过的。
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跑向窗边时好几次都差点跌倒,一把推开窗户,迎面扑的寒风吹他身体一个机灵,刺骨『潮』湿的冰冷。
低头往下看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一片白莹莹的冷光在他房间下面的空地上晃动,像是手机屏幕。
似乎是听到了他开窗的声音,下面的白光定住,又抬一些。
“夏夏。”
真的不是幻听,周夏缓缓瞪大眼睛,顾不被风吹刺痛的脸颊,两只手在窗台上抓紧:“是,盛放吗?”
下面的人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调整手机,几秒后白光乍亮,刺周夏下意识扭头避开。
“夏夏,你现在看看,能不能看清我。”
周夏回头,才发现刚才的白光应该是手机的手电筒模式,此刻盛放把光打在自己脸上,正仰头往楼上看。
周夏这下才看清了,看那张熟悉的脸,眼眶里慢慢氤氲出水气,抓窗棂的手指都抠泛白。
长久的沉默最终在盛放一个响亮的喷嚏后被打破,他抬手『揉』鼻子:“夏夏,你再不让我进去,我真要在这里冻成傻狗了。”
周夏也回过神:“那,那我现在就下去给你开门。”
“哎等等。”盛放忙叫住他:“傻夏夏,先别急,我要是敢光明正大从你家门口进去,就不大半夜冒被冻傻的风险在这埋伏了,下的时候动作轻点,千万别惊动你家里人了。”
周夏听了他的话,“哦”一声,他现在酒劲还没过,晕乎乎的,盛放说什么他听什么。
趴在窗台上往下面看:“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盛放一心在想接下的计划,也没注意今的周夏怎么这么听话,反应也不太灵光,傻乎乎的。
“没事,你的房间靠近楼梯口,不经过你哥的卧室,你出时点声,不要吵醒他们就好了。”
盛放说完就拿手机转身走开,周夏看他走远,压根不及多想,便也跟离开窗边。
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走廊里亮壁灯,光线很柔,堪堪照亮脚下的地毯。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紧张的呼吸,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周夏踩厚软的地毯,心里记盛放的叮嘱,一步步很心地往楼下走。
客厅没有灯,但有透过窗户洒进的月光,如果是平时,这些光线也足够让人识物辨路了,可现在的周夏酒意未消,看什么都是晃悠悠的,走路时脚步也不稳,没走几步路呢,脚指头就被撞了好几下。
疼他眼泪都要飙出,好不容易跌跌撞撞走到门口,心拉开厚重的大门。
寒风透过打开的门缝迎面扑,周夏被吹脑壳都疼,没敢把门开太大,侧身心钻了出去。
一走出,整个人便完全置身在深冬的寒夜里,周夏的身体本还为酒精烧发烫,可再烫也抵不住这深夜零下的气温侵袭。
抬手抱住肩膀,呼出的白『色』雾气在嘴边萦绕,周夏轻抽冻的通红的鼻头,扭头朝四周张望。
“夏夏。”
身后传的声音让他的身体蓦地僵住,周夏顿了片刻,慢慢转身。
冷风吹散乌云,雪后的月光清冷,如银纱倾泻,洒在门雕花的廊柱上,也洒在向他走过的盛放身上。
身腿长的少年立在月光里,俊美如铸,他看向周夏,眼神里是满溢的温柔宠溺:“我了,夏夏。”
周夏仰头呆呆看他,往走了两步,又停下。
他怕靠近了,就发现这是一场幻觉。
盛放看他傻愣住了,也不知说话,刚要开口打趣他,便看到眼的人突然向他扑了过,盛放行动快过大脑,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
周夏是用尽全力扑上的,撞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抵住后面的柱子才险险停住。
扭头朝身后的台阶看一眼,庭院里亮几盏灯,路两旁还有没清扫完的积雪,映亮满地块垒的红砖,要是刚才他下盘再不稳一点,这不两个人双双从台阶上滑下去啊,好险。
盛放呼出一口气,这才有心思低头去看一直在他怀里打洞的周夏,自卷的脑袋『毛』绒绒的,像只正在刨食的仓鼠,恨不能整个人都钻到他怀里。
难见到周夏对他表现出这样反常的热情,盛放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等他钻不动了,停下,才伸手握住他柔软的后颈,好细,自己一把手就能完全捏过。
“怎么了,突然对我这么热情。”
周夏好像钻累了,又用两只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仰起的脸颊酡红『潮』湿,氤氲水气的眸子里像是碎星光:“盛放,真的是盛放吗?”
盛放哑然,觉他的夏夏怎么这么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一下他的脸颊:“真的是我,你不以为自己是在梦游吧。”
周夏眨眼睛,似乎是想努力看清他的脸,看不清,就再凑近一些,再近一些,直到两个人的脸都快贴到一起了,鼻尖蹭鼻尖,冰冰凉,些许的湿润。
盛放下意识屏住呼吸,任由周夏像只猫一样贴他蹭蹭去。
周夏蹭够了,也确认了这个人就是他的盛放,又把手臂挂到他脖子上,仰脸,甜甜笑:“盛放,我好想你啊。”
盛放看近在咫尺的『潮』红面颊,两片嘴唇像是娇嫩的花瓣,浓艳瑰丽,诱人采撷。
心脏蓦然就跳漏了一拍,而后又像擂鼓般疯狂躁动,熟悉的甜香气在鼻息间缠绕,盛放觉自己像是被这诱人的香气蛊『惑』了,脑子里嗡嗡的,无意识慢慢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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