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禀告消息的时候,呼延乌珠并不着急,他神在在:“弓箭总有『射』完的时候,等他们没了弓箭,就是我们的骑兵大展手脚的时候了。”
匈奴骑兵也并不是没有作为,他们的骑兵比中原人强大得多,即便在马上也可以骑『射』,同样用箭雨杀死了不少北周军。
果不其然,等到弓箭快『射』完的时候。杨忠发便带队且战且退,不断往长城内的方向逃去。
呼延乌珠立刻把握时机带人冲了上去。
但刚一冲到身前,便有投石的士兵甩出手中麻线困缚来的石头,石头重重砸在匈奴人的脑袋和胸口上,直接将人的脑袋给砸得头破血流,当场死亡。
马匹也受了许多的伤,匈奴骑兵前排混『乱』了一波,又立刻被后方顶上。
投掷的石头只能一波又一波的来,下一波的石头未扔出去时,匈奴便趁机突袭到了身前,骑兵迅速包围了北周军。两万骑兵的马匹带来了巨大的威慑力和压迫感,被包围的北周军已经隐隐『露』出了害怕瑟缩的神『色』。
匈奴骑兵不断缩小包围圈,恶狠狠看着中间的北周军们,『逼』得他们不断往左侧移去。
杨忠发心中不妙,大声呵斥几句令众士卒不得退却。正准备寻得突破点时,韩进忽然在匈奴骑兵的左翼发了一处破绽。
韩进大喜,“将军,匈奴左翼有破绽!”
杨忠发侧头一看,果然韩进所说一般,左侧包围人数最为薄弱。他看着己方被马匹冲得七零八落的军阵,不敢犹豫,当即竖大刀指向左翼:“骑兵随我开路!”
说完,杨忠发带头冲锋,五千骑兵毫不犹豫跟随他冲上,为步兵率先开路。韩进亦步亦趋护在杨忠发身侧,替杨忠发斩断多支『射』过来的箭矢,杨忠发带领骑兵悍勇无比在匈奴左翼杀出一条血路,不知杀了多少人,眼前豁然一空,已经破开了包围圈。
杨忠发神『色』一喜,驾马往前突进,却忽然看出了前方上枯草与尘土的不对,他眼中瞳孔紧缩,大惊失『色』:“不好,是匈奴人的陷阱,这是陷马坑!”
杨忠发死死拽住手中的马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调转马头,但惯『性』太大,马匹想停也停不住,杨忠发当即抛弃马匹从马上滚了下来。
但其他冲过来的骑兵们却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齐齐冲入了陷阱之内,枯草瞬间塌陷,『露』出一个巨大的陷马坑。
陷马坑内扎着长矛和锋利的竹竿,马匹和人摔了进去,么摔断了头,么被竹竿和长矛穿破了身体。
血流成河,惨叫不断,花费了军中巨大心血培养来的骑兵填满了整个陷马坑。杨忠发看着陷马坑内惨状,已经泪流满面。
忽然,他想什么,神『色』一变,大声:“韩进!”
陷马坑内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大人……”
杨忠发不敢置信快速爬到陷马坑旁,便看到了被马匹和尸首死死压在最下方的韩进。
韩进幸运,他的手臂和大腿被长矛穿过,但重的部位却没有受伤,『性』命在。但他又是那么不幸,被两三具战马和骑兵的尸首压得实实,在战场上,在匈奴紧紧追击下,杨忠发根本无法也没有时间去救他。
他悲痛看着韩进。
韩进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艰难:“大人,快,快回城……此番是我判断失误,大人记得替我同将军告错。”
杨忠发活着的亲信和剩下的骑兵们赶来到杨忠发的身边,急促:“大人,快!”
杨忠发抹了一把脸站了来,牵过旁边的马匹翻身跃上,“你有什么事同我说?”
“我中有一女儿,名叫燕儿,”韩进忍不住泪纵横,“便交给您了,大人。”
他话音刚落,杨忠发已然带着骑兵们率领步兵往长城内赶去。
韩进抬头看着灰蒙蒙的蓝天,眼中一片模糊,刚刚忍着没有表『露』出的对死亡的惧怕隐约在脸上泄『露』。
他又去看了看身上被长矛刺穿痛苦死去的属他的战马,最后想到。
我不该问元公把你讨来的。
下辈可再做战马了。
*
北疆大军正面与匈奴的第一场交锋彻底失败了。
军营内的气氛更加紧张,人人面沉水。
杨忠发跪在上请罪,半百的头发凌『乱』,浑身血迹斑斑,眼底更是血丝遍布。
这一站,本以为能对呼延乌珠造成些伤亡,再快速退回城内,没想到他们却败得此厉害,仅仅只有五千人的骑兵就已经折损了有两千人马。
沉重压在每一个人心头。
在众人心事重重时,楚贺『潮』是原先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给部下带来了定心骨一般的支撑,他:“不算毫无收获,至少知了匈奴人作战的计策。”
杨忠发低着头,死死咬着牙:“将军……”
何琅米阳两个跟韩进相熟的人不由都红了眼,但他们身处战场不知多少年,这悲痛只是短暂停留一瞬,随后便化成了怒火重重。
楚贺『潮』凝神看着图,手指握成了拳,帐内又沉默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百夫长前来通报,“将军,幽州给您送来了一车东西,带队的人叫邬恺,他说是幽州刺史派他前来的。”
楚贺『潮』猛抬头,“谁派来的?”
百夫长:“幽州刺史。”
楚贺『潮』追问:“是什么东西?”
百夫长也茫然,他摇了摇头,“这人说此物只能交给将军,瞧他神『色』,那些东西应该极为重。”
诸位将领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
何琅有意打破这沉重氛围,故作好奇:“元公弄出来的东西都是从没见过的好东西。他派人专程送来给将军,一定是重。将军,您带我们去看一看吧?”
楚贺『潮』沉思片刻,大步从桌后出,拍了拍杨忠发的肩膀,“,你们一跟我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