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贺『潮』派杨忠发与何琅在幽州内找了两个月,找了许多本地大儒,终在其中挑选出来了最合适的个。
崔玄,字孝成,幽州广阳郡昌平县人士,今已六十七岁高龄。他是名将管羿的女婿,年少时便有名气,曾经拒绝过多次朝廷的征辟而名满幽州。后入仕因得罪宦官而被流放,他的好友与学生不断为他求情,终究在流放途中被免去了罪责。自此以后,崔玄便再也没有入过朝堂。只专注注与教育人。
崔玄是知名,堪称为许多当世大儒的老师,算是大儒中的祖宗辈人。
值得提的是,元里的老师欧阳廷曾经也得到过崔玄的指导。
在知道楚贺『潮』带自己拜访的是这位之后,元里被吓了跳。他们是策马赶往昌平县的,在路上,元里驱马和楚贺『潮』并驾而驱,:“将军,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崔玄?”
楚贺『潮』道:“你说什么?”
驾马时风太大,元里咳了咳嗓子,提高声音,“我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崔玄?”
楚贺『潮』这次回答了,“你立冠那日,需要大儒为你加冠取字。”
如能让崔玄给元里加冠取字,元里能因此名满幽州,及周边的翼、并两州。
其实就算没有崔玄加持,元里已经在周围几个州渐渐有了不低的声望。
尤其在他帮助楚贺『潮』斩杀了匈奴首领、不断派兵剿平幽州内匪贼之后,威信力更是飞快地增长。
不过崔玄能给元里带来的名气,和元里自己积累的名气并不样。崔玄针对的是士人阶级,能让元里的名士之名更加广泛远传。
在没有父亲和老师等长辈在身边的时候,有这样当地的大儒能为元里主持加冠仪式,对元里以后的路好。
元里眨眨眼,有些惊讶地道:“你这两个月直都在忙这个吗?”
“你多了,”楚贺『潮』扯唇,脸侧线条硬朗,他漫不经地道,“这点小事能值得我忙两个月?顺手而已。”
说完,他突然加快速度超过了元里,马蹄扬起的泥沙差点盖了元里脸。
元里偏过脸躲开,那股子争强好胜的劲下子冲了上来,他扬鞭,也加速赶上了楚贺『潮』,用和楚贺『潮』样平淡的语气道:“既然将军只是顺手,那我也不多谢了,毕竟只是点小事。”
说完,元里侧头客套地朝楚贺『潮』笑了笑,双腿夹紧马腹,反超过了楚贺『潮』。
楚贺『潮』握紧马鞭,眯着眼睛他的背影,“……”
好小子。
他微微压低身子,马鞭破空声响起。
元里听到越来越近的马匹声,往后,就到越来越近的楚贺『潮』。
对上楚贺『潮』的视线后,元里头皮麻,男人的姿态就像是狩猎的猛虎般,元里有种招惹了老虎被猛虎盯上的感觉,他赶紧回头,再次加快速度。
身后,被黄沙给扑了脸杨忠发和何琅“呸、呸”地吐出嘴里的沙子,“这俩怎么突然赛起马来了!”
“追追追!”
群人策马而去,加快了速度后,二日中午,行人就到了昌平县莽山。
崔玄就住在莽山山底。元里行人找个农整理了番行装,提着礼便去拜访崔玄。
这位大儒的宅邸在片竹林之中,竹林旁便是山涧流水。同山外相比,山内还残存着冬日寒冷。
敲门叫人之后,快,便有个小童给他们开了门。还没到人,小童便习惯『性』地道:“我先生不人,诸位请回吧。”
等说完之后,小童到眼前这行人都是腰间配着大刀拿着长.枪的士兵,他稍微惊奇了下,怎么还有武人来拜访先生?
但他也没多,便准备关上门。楚贺『潮』拿着大刀抵住门缝,笑了,“你还没通报,怎么知道你先生不人?”
小童生气地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说先生不人了,你们懂不懂得礼仪,如此粗鲁,难道是被天下人叱骂取笑吗?”
“不愧是大儒宗师崔玄的地盘,连个小小的门小童都敢扯着天下人的高义赶客了,”楚贺『潮』扯唇,“那我也要说上句。我等身为北疆将领,保北周土安危,守边防不被蛮人外侵,护幽州百姓安稳,这般为为民不计生死的人,就这么被崔玄拒之门外不让吗?”
楚贺『潮』收回大刀,“不知道这次传出去,你与你主人又该如何自处?”
小童脸『色』瞬间苍白,他当即变得有些惶恐起来,结结巴巴地道:“还请大人们稍等片刻,小童这就去通报先生。”
说完,他连门都没来得及合上,匆匆转身跑了。
何琅哼了声,“我可最烦这些端着姿态的名士了。”
快,小童便跑了回来。他恭恭敬敬地打开门,“诸位大人请跟我来,先生已在屋中等待。”
行人跟着他绕过竹林和石桥,走到了处竹屋前。
檐下,白须飘飘的老者正穿着里衣裹着被子靠着墙呼呼大睡。
任谁都知道他是在装睡,要是放在前来求学的名士身上,定耐等着他醒来为止。但元里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大老粗,哪怕不是大老粗,这儿也装成了大老粗的模样。
杨忠发便咳了咳嗓子,故意不懂礼数大声地道:“老先生,醒醒,有客人来访!”
来回喊了两三次,崔玄终睁开了眼睛。他抱着被褥坐起,招招手让仆人上茶,苍老的声音透着股惺忪睡意:“诸位请坐吧。”
楚贺『潮』带着元里过去坐下,其他人都在廊下守着。
崔玄颤颤巍巍地抬手喝了口茶,也不说话。何琅主站出来道:“老先生怎么裹着被子在檐下就睡着了?”
“老夫原本就在休憩,谁知老夫那小童被吓得六魂无主地就跑过来了,从小童那儿听到诸位大人的话,老夫吓得哪里还能睡得下去,”崔玄说得不紧不慢,却怎么听怎么有股阴阳怪气,“这不,为了迎接贵客,老夫连衣袍鞋子都没穿,直接跑到这里来坐等诸位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