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要你有何用?”回春突然面色剧变,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那禁军首领。
禁军首领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与地面碰撞不休,哀求道:“城主,饶命啊……饶命!”
回春冷眸一闭,一步踏出,劲风掠过,他的身子竟在眨眼的一瞬间过了数丈远,似是出其不意的冷箭般射到院外。
而屋子里那个身材魁梧,身披甲胄的禁军首领,只是感觉眼前出现一抹黑点,那死灰般的双目怔怔地看着前方。他的脸部,身体皆以腐烂得可见白骨,盔甲里隐有黑气冒出。
在砰然一声巨响里,那具白骨碎裂成灰。
回春收起恐怖的面色,嘴角泛起一抹残笑,他的双手上,黏稠的黑血顺着指缝滴落。愣怔了一下,他还是把手指伸进嘴里,挨个涮了一遍。
“掩儿,你别怕,爹这就去寻你!”
回春抬头看了一眼月色,脚下突然生出一团黑雾,随和他便消失在黑雾里。
院子里的树叶忽然齐刷刷地静止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
……
皇城,城门东侧。
子衿同高有狐躲过了一茬又一茬的巡逻,终于来到了那个在夜晚,被称为死亡之地的暗道口。
口子不大,隐没于荒草之中,里面漆黑一片。若不是有心之人,确实很难发现,就连日日巡逻经过此的禁军,估计都没有人发现过。
高有狐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随后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烛火,吹燃后便纵身第一个跳了下去,子衿紧随其后。
别看暗道口仅能容下一个人,里面却是宽阔无比,像是一个可容下十辆马车并排而过的栈道。
子衿与高有狐俩人并排走着,没走两步,耳畔忽然隐隐有一种布棉被撕裂的声音响起,忽大忽小忽远忽近,让人捉摸不定声音发起的地方。
越往里走,那声音就越是玄乎,仿佛就是从耳边响起,给人造成有冤魂栖身的错觉。
一阵阴风刮过,高有狐手里的烛火轻颤了两下,烛火边缘那橘黄色的光晕也突然黯淡了许多。
子衿只是觉得心底一阵虚寒,仿佛是置身于极寒之地,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能明显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高有狐隆起手掌,轻抚了一下烛火:“子衿兄弟,小心点儿,这儿好像有冤魂。”
“嗯,我知道。”子衿应了一声,他的手已经紧握住承影剑的剑柄。
就在他俩抬头准备继续往前走时,面前居然凭空分出数十条岔路,每个路口都极其狭窄,还不时腾起阵阵薄薄的雾气。
高有狐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道:“奇怪了,白天我路过的时候,这儿才一条道呢?”
子衿的视线微微上移:“可能是幻觉。”
“那我们应该走哪条道啊?”高有狐问道。
子衿想了想,然后手指了一下,轻声道:“就走最中间这条吧!”
高有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在前头。
俩人刚好踏入那岔路口时,耳畔那些恐怖的声音突然停止了,里面却是极其的安静,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那种安静也是极其可怕的,几乎能听到毛孔竖起的声音。高有狐虽有些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在这样的环境下,神人之躯也是不例外的,因为神人死后,也会入地府化为鬼魂。
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脚下的道路就慢慢变得宽敞起来,足以俩人并排而走。
不过那道路却忽然变得模糊起来,似有似无的缥缈于薄雾之中。
高有狐突然停下了脚步,子衿快步上前,瞅了一眼,问道:“有狐大哥,怎么了?”
高有狐的手指向前一伸,疑惑道:“子衿兄弟,你看那儿怎么好像是皇宫呀?”
“皇宫?”
子衿顺着高有狐手指的方向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他不解道:“有狐大哥,那儿什么也没有啊!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呀?”
高有狐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时,不远处还是有一座虚无缥缈的宫殿矗立在那里。
“没有看花眼呀。”高有狐确信道:“那儿确实有一座宫殿呀,如皇宫一般大小。”
子衿也揉了揉眼睛,举目望去时,眼前除了一层层肉眼可见的薄雾,还是什么也没有。
出于对雅鱼安全的考虑,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只管大步向前,高有狐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可没走几步,高有狐忽然感觉脚下像是被什么黏软的东西缠住,低头看时,一股黑绿色软带竟已经漫过脚踝,向着全身攀附而上。
“啊!救……”
子衿的身后突然传来高有狐的惨叫声。他慌忙一个急转身,高有狐却已经消失不见。
原地,那轻颤的烛火孤独地扯着光,似是随时会泯灭。
“有狐大哥!”
子衿的脑海里一阵慌乱,他一个疾步上前,捡起那烛火四下照了照。视线可见的范围内,依旧是什么也没有。
子衿的脸色刷的一下变成了惨白,因为他的耳畔又响起了另一阵恐怖的声音。像是女子哭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