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卓不凡无奈。

这个时候，他有心情喝酒吗？

姜如是从宽敞的袖口伸出两截藕白般的小臂，十指葱白，站在卓不凡的身旁，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中，飘荡在他的鼻端，“我知道公子此刻没心情喝酒，可事情总得慢慢想办法，现在坐在这里反正没事，不如喝酒。”

“这酒是奴家珍藏的好久，乃是用一种极为罕见的‘鸢云果’酿成的，入口醇香连绵，而且还能让气血变得浑厚，如果是一般的人，奴家可舍不得给他。”姜如是笑呵呵的说着。

她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放置好玉杯，素手持酒壶，另一只手轻轻向下一按，清澈的美酒从壶口流出，浇满两只酒杯。

“这么说来，我在姜城主的心中，不是一般的人。”卓不凡似笑非笑。

姜如是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

果然如姜如是所说，这酒很香，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气，比花浓，比花香。

“影杀公子，尝尝。”姜如是端着酒杯，笑着。

卓不凡也端起玉杯，“我很少喝酒，不过今天倒是忽然想喝酒了。”

“请。”姜如是以宽大的袖口掩面，仰颈饮下杯中美酒，“影杀公子，这酒要一口喝，包裹在口腔，不要过急吞腹，仔细感受它的味道，很美。”

卓不凡点点头，没女子那般文雅，直接将玉杯中的美酒灌入口中，包裹，一股香醇浓郁的酒香肆意蔓延在嘴中，这酒果然又软又绵，可又有一丝香味。

这种感觉，像是春日雨季，行走在古代的金陵湖畔，渔歌放晚，明楼如煌，勾忆相思之情。

“叶子，小月。”卓不凡眼眸中掠闪过一抹惆怅之意。

姜如是看着他，淡淡道：“看来，影杀公子心中也有思念之人，我这酒除了‘鸢云果酒’的名字之外，还有一个名字‘相思’，喝过这酒的人都会想到自己的心爱之人。

“是吗？这酒修行人可不能多喝。”卓不凡笑了笑。

修行人太过思念惆怅，不能坚守本心，无论是修炼还是修行之中，都很容易被影响，甚至丢掉性命。

“我也偶尔思念夫君的时候喝一杯。”姜如是微笑，“我和夫君原本是‘土皇星’的人，我和他生活在一小国，我夫君只是一衙门师爷，生活清贫却快乐，他喜欢作画，每次他作画的时候，我便站在一旁为他研磨，看着他……”

“可惜那小国太弱，被另一大国给灭了，我夫君也死了，后来我遇到一修行人传了我衣钵，我发誓有了实力，一定要灭了那大国。”

卓不凡一愣。

没想到，姜如是背后竟还有这些故事。

“影杀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不是那种女人？”姜如是嗤笑道：“我现在这模样，和那些风尘中的名妓差不多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卓不凡道。

“等我灭了那大国之后，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干嘛，便四处流浪修行，修行便有了争斗，便想着要活下去，后来我遇到真阳尊者，他收下了我，也扶持着我坐上了天城大陆四大城主之一。”姜如是淡淡的道。

卓不凡放下玉杯，起身，望着远方，“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们之间的关系，可并不算亲密。”

“想活下去，就得为自己铺垫后路，一个人若是将所有的路都断了，可不是好事。”姜如是意味颇深的道。

“哈，你认为我敌得过真阳仙尊？”卓不凡笑了。

姜如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喝了一口，“我只是觉得影杀公子不一般，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比修行高深的强者还要准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