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诀狼狈地撤回军营,心里始终还无法平静。
以前跟霍檀交战,虽然他从未大胜过,可霍檀也不曾赢得轻松。
两国对峙多年,大庆因为有霍家的勇猛,双方势均力敌,他自认为也算对霍檀有所了解。
可是今夜这一战,让他慌了。
霍檀的战术与排兵布阵,与以前相比有了很大变动,让他整个是措手不及。
他沉着眸子,望着水面上摇晃的破损战船,双拳紧紧蜷在一起。
“我就说对付霍檀得智取,你看看这损失多惨重!”
赫连慎缓步而来,在赫连诀身侧站定,对这样的惨烈伤亡,一副淡漠不屑的神态。
赫连诀睨了他一眼:“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何必在此冷嘲热讽?我听说你花巨大心血培养的亲卫,已经折损了二十多,可曾伤到霍檀一分一毫?”
两人一见面,就相互损了起来。
赫连慎噎了一瞬,气怒地说:“那不过是最低等的杀手,你不也无时无刻不在挖苦我?”
赫连诀眸光坚定:“霍檀虽是敌营的将军,可我佩服她的胆识与谋略,我还不信自己这辈子胜不了她!”
赫连慎嗤之以鼻:“这话也就在军中涨一时的士气,背后指不定都说你傻呢。”
赫连诀沉默不语,他挺直着脊梁,先前的挫败感尽数收起,神色凝重。
通过这一仗,他算是认清了对手的实力,区区一个游族,霍檀只带了那么点兵马就轻易取胜,可见她的水战并非没有经验,甚至是很娴熟了。
须臾,他重重地叹气:“大军休整一个月,然后争取攻下潼关,我们迫切需要一个大胜仗来提提士气。”
赫连慎妖娆地笑了笑:“王兄是越挫越勇啊,不过仗是要打,霍檀也是要杀的。”
赫连诀哼哼道:“你若有本事,就去杀一个看看,成功了我还对你另眼相看。”
话落,赫连诀拂袖而去。
赫连慎猛地抽嘴角,怒气冲冲地:“你这是瞧不起我啊,我如果杀了霍檀,你可是要让出太子之位的。”
赫连诀怔了怔,回头看了他片刻:“你若做到,我就让。”
赫连慎眉目一喜,笑呵呵地说:“我很好奇你怎么突然开窍了?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呀?”
赫连诀笑了笑:“我现在是看通透了,要想对付霍檀不是容易的事,你继续折腾就对了,不撞得头破血流怎么能死心了?”
说完,他笑出声,转身抬步匆匆离开。
这就是赤果果地藐视啊!
顿时无名之火蔓延全身。
转瞬即逝后,赫连慎狭长的眼眸微眯,笑得诡谲:“那你就等着瞧。”
侍从在他身后问:“二王子,刺杀计划还进行吗?”
赫连慎咬了咬牙:“取消。”
他原以为赫连诀就算不能赢霍檀,可好歹也能打得对方一时喘不过气吧!
结果霍檀丝毫没受影响,她身边现在有秦熠,加上对岸的穆淮,他想得逞,难于登天。
清晨,东方的天际升起一轮红日。
天气寒凉,风已减弱,江面有了难得的平静。
一阵细雪过后,天气放晴,阳光洒在江面,波光粼粼。
远处的渔船在水面晃悠,河边有三五成群的妇人在洗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