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来,这个疑似恶疫鬼王的鬼众,应在当时偷窥了他们围剿五朝大王的行动。
他是如何笃定会有这一次行动?
可以想象,此人早预料到五朝大王会与他翻脸,并极可能拿他祭刀,这才预先准备了秽土转生之术。
并且算到斜月山会对五朝大王动手,一直关注。
那么,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祸害寒老郡百姓、收罗疫鬼渡去巴子别都获得阴功,可能不是最终目的,从他接近武朝大王,不惜付出巨大代价制造假死的假象可知,此人恐怕就是要对付五朝大王。
他是与五朝大王有仇,还是别的原因?
这件事的答案,或许从五朝大王处才能得到解答。
本来,丁牛以为关于五朝大王的故事已经结束,不想现在又冒出与他有关联的事件,这时候,也只能去打扰一下对方了。
他分出一部分心神沉入黄粱图内,找到了看似无所事事,在黄粱图内到处游荡的五朝大王,彼时这个老鬼正在看海。
丁牛问:“这海如何?”
“蔚为壮观。”五朝大王见他降临身旁,并不惊讶。
丁牛道:“若你见过真正的海,便会觉得这海小家子气。”
“……”五朝大王看他一眼:“我生在老国之地,年少从军,一生征战直至战死沙场,死后依阴煞修炼直到有所成就,一直都在古战场内,的确从未看过真正大海,现在想来,便有些遗憾。”
丁牛笑了一声:“遗憾么……今天来找你,是来问你个人。”
“何人?”
“恶疫鬼王,近日发生了一些事,令我觉得你、我,似乎都被此人摆了一道。”丁牛道:“这个恶鬼当日被你斩在寒老城大王庙钱,近日我发现,他又活回来了。”
“……当日搅碎他的真灵,如何活回来?”
“乃是一种名为秽土转生之术,恶疫鬼王早有准备。”
五朝大王闻言,顿时沉默。
丁牛耐心等着。
五朝大王若是不惜命,这些时日,足够他自尽一千回,哪还有心情看海?这个老鬼定是不甘心的,恐怕在想着如何翻盘。
那么这老鬼便应该明白,明着得罪他没好处。
虽未必就要逢迎他,但一定要给他面子。
开口问了,就要回答。
若真是不识趣,给脸不要脸,等下就把他真灵磨碎喂鱼。
五朝大王,似已预见到了后果,斟酌之后说道:
“我知瞒不了你,我那人仙境界不稳是因金煞之炁太盛,失了平衡,若非如此,当日一指我能接下。”
丁牛知道他说的说的对,口中却道:“哦,你接不下的。”
五朝大王眼神一凛:“为何?”
“因我知道随便一指便够了,故此留了力。”
“……”
“这样一指,也不是没有杀过人仙。”丁牛淡淡说道。
当日黄粱图内,他的力量、境界,在人仙之上,还不是照样被黄虬攮的法身崩溃?
五朝大王在这吹什么牛皮?
势不能让他如此膨胀的。
“……”
五朝大王吃瘪,无法反驳,心想差距竟如此之大么?
只能道:
“你的确眼光独到,又欺我不懂香火之道,故此在香火之上埋伏于我,我亦是吃亏认栽……不过若非恶疫鬼王刻意隐瞒、诱导,我本不会中你这一招,此事有他一半原因。”
丁牛赞同:“我本以为你们互相算计,两败俱伤,现在看来还是恶疫鬼王魔高一尺,他借刀杀人,你遭算计,我成他利刃……呵呵,这鬼王修为虽一般,丹、但还真是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整个寒老郡都成他棋子。”
五朝大王冷道:“的确如此,蛇虫亦能杀人。”
“他与你有仇?”
“我与他生不同时,隔了好几百年,本来毫无交集。”
“这么说,你有什么值得他谋划?”
“我孑然一身,身无长物,也没有值得称道的法宝、法器,附身物亦是破裂老朽,身上也就一身修为还算值得称道……这么看来,这个恶疫鬼王是盯上我的根基,金煞之源了。”
“有理,莪明白了。”
丁牛心神一动飞出黄粱图,告别曹老爷离开曹家山,直奔古战场而去。
遁光闪动,不多时,他便来到古战场。
那夜此地大战,地动山摇、地貌辟易,实力最强的五朝营被连根拔起,五朝大王被擒拿,栖身于此的鬼众被惊动、惊吓,逃的逃、藏的藏,一时不敢兴风作浪。
丁牛本待慢慢收拾、整顿,现在看来,是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