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大军在此留守,肯定要与民争利,不利于争取民心。
我料想他虽然会大举渡河,可未必会全力攻城,我只留三千兵马在城中,其余人随我快速奔赴他处就食,韩遂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肯定搬不走其他地方的粮草,我军只要有点补给就能拿下金城,与成公英决战倒是不急于一时。”
姜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
“卑下倒是有个愚见,不知当讲否?”
“如何不当讲,还请杨兄教我。”
“哪敢教将军?只是……将军既然早晚要跟成公英决战,为何不抓紧征调徐将军来救?
将军与徐将军合兵一处,成公英那是万万抵挡不住,此战我军便能大获全胜啊!”
关平摇摇头,颇为谨慎地道:
“还不成,我们得小心张鲁才是!”
“张鲁哪敢来凉州?将军多虑了啊……”
“张鲁是不敢,但是马超未必不敢。若是马超来了,我还盼着他能跟成公英好好较量一番。”
·
马超汇合马岱之后才知道中了杨昂的诡计。
他全军上下疲敝交加,虽然汇合了庞德、杨千万,可全军士气低落,看不到未来在何处,根本不敢去上邽袭扰,甚至不敢去寻杨昂的麻烦。
骄傲的马超只能谦恭地向杨昂祈求得到张鲁的保护,跟随他灰溜溜地逃进了汉中,被张鲁封为都讲祭酒,从一方将军降到了太守属下,这对马超的自尊心是堪称毁灭性的打击。
这一阵子马超日夜借酒浇愁,时不时呕血的状况与日俱增,曾经英俊且风度无比的他现在浑浑噩噩,宛如行尸走肉,连马岱都不敢长时间跟马超待在一起。
马超麾下的凉州士卒之前听杨昂忽悠说汉中是一片王道乐土、地上天国,这才愿意来到此处,可他们大军抵达汉中之后才发现,张鲁虽然宽仁且少有刑法,可这里怎么可能天天吃到肉食,就算交出足够的粮食加入五斗米教,他们也得按照要求操练驻防——这特么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这几天,士卒们纷纷找到马岱和庞德,要求打回去!
宁可死在故土,也不愿意在客死他乡,这是所有人的执念。
马岱和庞德也多次劝谏马超,现在他们有张鲁提供辎重,为何不主动出击,夺回凉州站稳脚跟?
“将军,我们刚刚收到消息,韩遂被云山逼死。
现在成公英不甘心投降,已经准备跟云山翻脸。
徐晃畏惧成公英兵锋,在上邽龟缩不动,我军何不出击,联合成公英,说不定还有夺回冀县的机会!”马岱小心翼翼地将刚刚收到的消息说给马超。
听说韩遂死了,一直郁郁寡欢的马超眼中露出一丝别样的神色。
与韩遂相识多年,之前并肩作战过,也互相攻伐过,现在乍闻韩遂去世,马超心中生出一股难言的悲凉。
韩遂死了,他们这些凉州人的命运又在何处?
他一时默默无语,马岱又道:
“成公英虽然深受韩遂信任,可在凉州毕竟根基不足。
倒是将军本领高强,众人皆把将军奉为凉州之主,我看只要去冀县,成公英肯定愿意奉将军为主,日后共谋大事。”
马超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马儿喜欢在广阔的天地奔跑,岂能寓居汉中一地?
这里的气氛十分怪异,张鲁和他手下的五斗米身上满是难言的诡异,奉他为主早晚会被吞噬,还不如趁着现在的力量稍稍恢复,想办法打回去。
他鼓起信心,又派人招来庞德,让庞德率领五千兵马为先遣队,去凉州与成公英汇合,商谈结盟之事。
马超认为成公英需要自己的名号,自己需要成公英的兵马和智谋,两人各取所需,应该是一拍即合。
可没想到庞德一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马超,一脸无语地叹了口气。
“将军啊,不,孟起啊,你真的以为成公伯华会迎候我等?他要是占了凉州,肯定想让我们死!”
马超略有些不悦,皱眉道:
“为何?”
庞德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缓缓摇了摇头:
“行,不为什么,我去看看,不管如何,我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