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手下张允、文聘二人都对攻打汉中没什么信心,听说这次的任务是欺负上庸的叛军,顿时喜上眉梢。
平叛这可是曹军大将积累功勋的最好、最快捷的手段,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申仪居然被人蛊惑,向自己的亲哥发难,曹植在船上看得怒目圆睁,连连叹道“岂有此理”,他亲自下船,跳着脚怒骂申仪无耻,曹军众将也奋力冲杀,当下打的申仪本就溃不成军的手下更加崩溃。
申仪见已经彻底没了希望,只能挟持陈群,强渡汉水,在关平手下士卒的追杀中逃到了汉水北岸,抓紧向武关方向撤退。
本就不想参与这场战斗的申仪手下士兵瞬间崩溃,大多数人立刻放下武器投降,还有不少人担心被申耽清算,被迫跟随申仪跑路,张允难得遇上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赶紧率军拼命追杀,两岸到处都是惨叫声和求饶声,激战一个下午,等天黑收兵时,申仪只带了最后不到四百人拼死走脱。
他肯定不敢继续在这附近久留,唯一的希望也只能挟持陈群去关中。
这位之前上庸西城一带仅次于申耽的豪强头目居然因为一时贪念,仅仅几天之间就败地一塌糊涂,这这惨重的场面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
曹植也忍不住连连颔首:
“何必呢?都是自家兄弟。之前我们来的时候,他们还是兄友弟恭,占据一方让人羡慕。
怎么片刻的功夫他们就大打出手,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啊。”
文聘擦了擦脸上的鲜血,看着这位年轻的公子,咧嘴微笑道:
“重利之下,哪有什么兄弟?这刀兵相见已经颇为平常了。”
“还有比刀兵更可怕的?”
“有的是,若是一辈子郁郁不得志,岂不是比死还难受?”
“这怎么会?”
文聘冷笑道:
“会,只是公子现在还不知道就是了。”
曹植涨红了脸,不满地道:
“我虽然与阿兄多有嫌隙,但总不至于到了这一步,文将军,休得离间我等。”
文聘翻了个白眼,表示随意。
他跟关平虽然有仇,但那时候不过是各为其主,现在关平势大,已经掌控了整个荆州,文聘凭借此番功勋可以逐渐坐大,如果能作为关平手下重要大将,肯定前途远大,自然不需要多给曹植面子,甚至还要展现出对曹植的怠慢和不尊重以得到关平的信任。
关平也能理解他的心思,见文聘的表现不错,他甚至还拍了拍这位名将的肩膀。
“有劳文将军请申义举出城一叙。”
曹植一怔:
“申耽在城中,怎么可能?
之前申仪围攻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迎战。
若是申耽在此,申仪手下都不一定敢攻城,这说来都是他麾下的兵马啊。”
关平微笑着摇头不语,文聘已经缓缓策马来到杨县城下,冲着城头高声道:
“请君侯一叙。”
话音刚落,之前坚不可摧的杨县城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健硕的汉子缓步出门,他目光深邃地看了看远处的关平等人,霍地一下拜倒在地,涕泪俱下:
“多谢云将军援手之恩!申某感恩戴德,今生原为将军效死,有将军在,上庸百姓幸甚!”
曹植惊讶莫名,不知道申耽这到底在做什么。
按理说申仪麾下这些士卒大多数也是申耽麾下的士兵,申耽明明能靠着自己的声望声望快速平息这场大乱,可他居然藏在城中不肯出来,若非关平及时赶来,这杨县说不定有被攻破的危险,到时候兄弟二人厮杀惨重,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人的性命。
蒯越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忍不住轻声叹息,暗道申耽此贼虽然粗豪,可这审时度势的本事当真是相当不错,若是去年自己也有他的本事,只怕现在还是搅动一方的人物,不会沦落到现在这般模样。
申耽从这次曹操征讨张鲁事件中感觉到了危机,虽然上庸之地不是很重要,也难说日后曹操若是统一天下,闲来无事会不会对自己下手。一个聪明人需要未雨绸缪,申耽听说云山的身份之后大吃一惊,心中也开始动了别样的心思。
关平跟自己无亲无故,之前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未必就会关照自己,更别提日后会给自己提供什么帮助。
于是申耽故意在眼皮底下纵容弟弟申仪的野心,并且抓紧派人向关平求救。
如果关平能在这种小事上帮助自己,以后遇上大事的时候他就有救援自己的可能。
如果关平这种小事都不管,申耽也不敢将一大家人的性命和自己的前程交给他。
申仪对申耽不满已经不是第一天,申耽早就想找个机会狠狠教训一下这位野心勃勃的弟弟,如果关平不来,他也早就埋伏了大量的兵卒,申仪进入杨县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关平居然放弃攻打汉中的计划来救援自己,足以展现出关平对招揽申耽的诚意,申耽自然不介意好好表演一番。
他膝行前进,奔到关平面前,更咽着叩拜余地,表示若非关平襄助,几乎让申仪得逞。
这次申仪谋反,都是陈群这丧心病狂的老贼做的,他们眼看事情不成,居然已经逃到了武关,这分明是不把曹丞相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