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五斗米!
短短五个字如五记重拳狠狠打在了马岱的心中,让马岱的脸色登时大变。
众所周知,张鲁家的五斗米教是因为入教需要缴纳五斗米而得名。这么多年张鲁苦心经营,教众遍布蜀地和雍凉,可他的势力依旧停留在汉中这一块小小的区域,并没有太大的发展。
但这次不同了,马超的势力已经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打击,张鲁很想吞并马超手下这支强兵为自己所用。
杨昂抵达冀县之后,见马超尚有不小的势力,因此一直隐忍不发,可现在马超军明显已经呈现出了颓势,他必须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师君仁爱,只要是我五斗米教众皆有道祖福佑,战无不胜。”杨昂用很有磁性的声音缓缓说着,眼中满是谦恭和敬畏之色,“我来的时候,师君就说孟起与峙岳都是我道中人,我看此言非虚,峙岳……意下如何啊?”
马岱知道,若是自己交出了五斗米,等于成为了张鲁的部下,凭借张鲁在教众中的势力,他们以后也只能任人摆布。
可若是不交出五斗米……
“我考虑一下。”马岱叹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要说给吾兄才是。”
杨昂微笑着点点头,又低声道:
“峙岳还是尽早决定吧,我听我那同族说,最近冀县人心也有些……不太稳定啊。”
杨昂的同族就是杨阜,此人一直与马超的关系还可以,若是他都说人心不稳,那……看来冀县的问题挺大。
“我火速派人给吾兄送信,杨祭酒稍安勿躁。”
“嘿,我等着马将军的好消息。”
。
马超虽然与阿贵闹得非常不愉快,但他也知道阿贵是自己的重要支持者,断不可与他撕破脸皮,更担心他遭到了常雕的暗算。
他一直待在显亲,时时派人去打探消息,他手下听说阿贵已经成功过河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回来通传给马超。
马超听说常雕居然没有抵抗,直接就叫阿贵过去了,顿时皱紧了眉头。
“过去了?”
“是!”
“常雕那狗贼没有派人阻挡?”
“不错。”手下人喜滋滋地道,“听说宋大王与阿贵将军奋勇争先,常雕不敢抵挡,只能扔下抢夺的财物冒雨逃走!”
“逃走?”马超扯过舆图,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地形。
常雕是从陇山出来的,他要是逃,不是又回到陇山去了?
“令明有消息吗?”
“暂,暂时还没有,不过将军莫要惊慌,常雕鼠辈已经是丧家之犬,他本就兵少,敢进陇山还不是被内外夹击,杀得片甲不留?”
马超霍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本就凝重的脸色更是极其阴鸷。
“不好,快去兴国!”
之前马超数次被常雕戏耍,深信常雕绝非凡俗之人,他这次毫不阻挡就退出兴国,马超立刻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想来阿贵的脾气被人也劝不动,马超索性亲自出马,一定要把阿贵给拉回来!
众将对马超莫名其妙的判断非常不满,纷纷来劝马超冷静一点。
马超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略略有些悲凉。
以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几次战败之后,手下将士已经对他的用兵产生了极大的怀疑,甚至纷纷来对抗马超。
无奈之下,马超只能亲自带领一支不到两千人的骑兵率先出发,先去渡河处看看情况再说。
显亲离长离川很近,马超冒着纷纷扬扬的小雨奔向河边,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他立刻看到了大量士兵,正三五成群互相搀扶,逃荒一般一脚深一脚浅地奔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马超已经意识到不妙,脸色多有几分紧张。
那些溃兵都认识马超,赶紧纷纷上前,痛苦地道:
“马将军,不好了,长离川洪泛,我等被截为两段,不少人趁夜渡河,都被卷到河中了!”
“什么!”马超大吃一惊,立刻从马上跳下来,一把抓住那个士兵的领口,怒问道,“什么混账话!是谁让趁夜渡河,你们是找死吗!”
“宋大王和阿贵将军都强令渡河,我等不敢拒绝。
好像听人说,兴国有大量常雕遗弃的珠宝,所以……所以才趁夜渡河!”
“疯了!疯了吗?你们是疯了吗!”
连日大雨,正常人都能想到河水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