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墙角里站着说话呢。”
“人都到齐了,有什么话进内堂说吧。”
同学们连拉带推,将他二人拱进了内堂。
宓不齐、孔忠等人早已经等在了里面,众人简单的见了礼后,便按照长幼顺序依次入座。
宰予和子贡还没坐稳呢,就听见公祖句兹问道。
“子我,子贡,你们俩方才聊什么呢?我怎么看见你俩说着说着,还互相拉扯了起来呢?”
宰予和子贡闻言,皆是面色一紧。
不过作为身经百战的资深外交人员,这种场面他们见的多了,所以很快就调整了好了表情。
宰予借着笑声遮掩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只是在讨论《太初历》罢了。
子贡和我在《太初历》的某些关节上产生了分歧,因此才会发生争执。”
子贡则借着斟酒的动作平复心情,躲藏游离的目光。
“子我方才同我说,今年可能出现大旱,我不能认同他的观点。”
商瞿听到这里,饮酒的动作忽的一停,他果然如同宰予和子贡预料的那样上钩了。
“子我,你是依据什么推出这个结论的?”
宰予面露忧虑道:“欸!我夜观天象,岁星在丑位出现,从西向东行。岁阴在寅位,从东向西行。
以这种天象看来,今年应当属于摄提格岁。
而在摄提格岁的正月时,正常情况下,岁星会在黎明前出现于东方。
观察它的星色,发现青苍而明亮,这就叫做‘监德’之象。
然而‘监德’之象却并未在正月出现,而是直到二月才显现。
我听说摄提格岁时,岁星出现的早,会有水灾。出现的晚,会发生旱灾。
今年岁星出现的这么晚,想必会有旱灾出现吧。”
商瞿闻言,微微沉吟:“其实今年我也早早观测了星象,今年的星象确实有些异常。但我觉得,判断灾难是否来临,不能单单以岁星为准,也不能单单以岁星出现的早晚来判断。”
宰予故作好奇道:“喔?此话怎讲呢?”
商瞿饮了口酒,瞬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太岁如君,为众星之首,众煞之主,因此不可冒犯。但它却并不是凶星,有时候也可以当做吉星看待。
比如叶洽岁时,如果岁星与觜觽和参宿一起在早晨出现于东方,星体昭昭有亮光,组成‘长列’之象。
则当年利于出兵行武事。
大渊献时,岁星与角宿、亢宿一起,早晨时出现在东方,星光苍然闪烁,组成‘大章’之象。
这样的年岁,适合兴兵用武,其将帅必有武功。
而此时岁星处于哪一国在上天的分野,则那一国将要拥有四海,成为天下的共主。
如果岁星出现时先浮再沉,则该国将会得到土地。
若是先沉再浮,则岁星所在分野的国家将会灭亡。
岁星的颜色赤红而且有芒角,所在的国家必然昌盛。与该国作战的,必定无法取胜。
如果岁星颜色赤黄而浓重,所在的国家五谷大熟,迎来丰收。
如果岁星颜色青白或赤灰,所在的国家将会出现忧患。
岁星隐于曜月之后,所处分野的国家有被放逐的宰、相。
岁星与太白星往复离合,所在分野的国家有军队被击败。
除了岁星外,荧惑与镇星的位置也是不得不考量的。
荧惑通常运行的规律是,在天空出现后就自西向东运行,经过十六舍后,再向西逆行二舍,经过大约六旬的时间,又重新向东运行,经过数十舍,大约十个月后,又从西方隐入地下。
如果荧惑的运行速度出现异常,它向东疾行,代表有军队聚于东方。向西疾行,代表有军队聚于西方。向南北疾行,代表有军队聚于南北。
将其用于占卜战争的话,顺着荧惑运行方向用兵的必胜,逆着荧惑运行方向用兵的必败。
荧惑随太白星而行,代表军事行动存在忧患。
荧惑离太白星而去,代表此时应当退军。
而镇星,每年行过一宿,经过二十八年可以绕行一周。
镇星停留在哪一宿,对应分野的国家就会有好事出现。
如果镇星不应当停留反而停留了,或者已经离去,但又返回,返回之后便停留下。
这是对应分野的国家领土扩大的征兆。
如果领土没有扩大,也将得到子女玉帛。
如果镇星应当停留而不停留,或者已经停留,但又东西摇摆,这说明对应国家将有丧失领土的灾祸。
即便没有丧失领土,也会丢失子女玉帛。
所以这种时候,不可以举办大事,也不可以用兵于敌。
今年我观察天象时,虽然正如你所说,岁星晚出,但晚出的时间并不算太久,二月初便出现了‘监德’之象。
而镇星今年又正巧在奎宿停留,奎宿正是鲁国在上天的分野,这说明鲁国将有福兆出现。
至于荧惑,它今年的运转也十分正常。
所以我认为,今年就算出现旱情,也不会过于严重,酿成灾祸。
相反,鲁国今年可能会因为镇星的停留获得某些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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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星在我的窗户外出现,这说明我即将获得盟主级别的打赏,就算没有,也至少会得到月票之类的赐福。
——节选自《宰予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