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捕捞海蟹之前,杨帆以为初来乍到也就只能碰碰运气而已,海蟹不比河蟹,不但在海中难以捕获,而且数量应该较为稀少才对。
但是结果却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一个铁笼子被水手们用绳子拉上来,便可以看到笼子底已经铺满了一层狰狞无比的大海蟹。
光是蟹壳的直径便超过了半尺,单只重量不下三四斤,这番情形几乎让船上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不光里面有螃蟹,有的笼子里还捕获了一些鲑鱼和鳕鱼,就在笼子被拉出水面的时候,笼子里的海蟹还打算对鳕鱼下手……
杨帆挑了个头最大的八只前来进献,不论是崇王朱由樻,还是舰队指挥官郑芝莞也都露出了与他此前一模一样的惊愕表情。
朱由樻依稀记得太子说过这种帝王蟹在此地没有动物界的天敌,土著野人也不擅捕捞,可以随意繁殖,长年累月,其数量多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倘若实际情况与太子所言相吻合的话,那自己与崇国百姓算是可以大饱口福了,这还不算海里的诸多鱼类,以及那些海字辈的两栖动物。
朱由樻在出海之前,还高薪雇佣了数家造船工人,每个工人都是拖家带口,故而不能只带一人前来,一雇便是一家。
一家便价值二百两银子外加五石大米,朱由樻还在合同上注明,只要愿意前来堪察加半岛定居,成人可领五十亩土地,老人与孩童可领二十亩,五年全额免税。
除了山东之外,北方海边其实也富不到哪去,与郑氏所控制的福建有天差地别之分,对于崇王开出的丰厚条件,不少造船工人都心动不已。
主要原因便在于官府盘剥以及鞑子劫掠,太子监国之后倒是免了北方各地的赋税,可谁知道会不会朝令夕改,万一又重演了万岁爷那一幕,百姓岂不是又没了活路?
很多对朝廷持悲观想法的人都被迫走上了背井离乡的道路,考虑到海外新封地没有瘟疫,更没有鞑子的威胁,便跟着周王与崇王去往海外的新封地定居。
但是船只装载有限,除了藩王与郡王的家眷和家丁之外,只有手艺人,也就是各种匠人才能被批准优先登船,成为第一批海外藩国子珉。
朱由樻在自己原来汝宁的封地带来二百多家丁以及百余匠人,到了京城与天津,又招募了五十多匠人。
加上怀安郡王朱由札与河阳郡王朱由材的家眷和手下,总计四千有余。
比起偌大的周国或许不算什么,但这些人口足可以在堪察加半岛建立大明藩国了。
人口少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便于管理,更便于配给物资。
按照最低配给标准,人口不足五千的崇国,每天只需要五千斤肉食便可以勉强苟活下去了。
考虑到此地沿海地区丰富的渔业资源,在不种地的情况下,达到这个最低标准也不算太难。
但想要捕鱼就要有渔船才行,朱由樻在路上的时候,便从郑芝莞手里买了两艘鸟与四艘沙艘。
数量确实不多,可归是了胜于无,小型渔船完全可以在人马抵达新封地之后,让船工们砍伐树木,迅速建造。
堪察加半岛全部都是原始森林,能够随意砍伐,用来建造豪华王府木屋的木材,自然是北地最为贵重的木材——冷杉。
在计划将身边的两位郡王“请”到五十里开外的地方去建国之后,朱由樻便在登陆场附近给自己的崇国国都——崇高城,选了一块地皮,让手下开始大兴土木。
崇高城目前长宽均只有二里地,而且还是插旗当墙的那种,城墙连地基都没有,等把附近的白桦树砍了插进土里,就算是城墙了。
一期的王府只有一座木屋,倒是寒碜了一些,可总比一直住帐篷要强得多,在冷风刺骨的时候,傻子都知道应该钻进木屋里取暖。
为了避免发生争抢土地的事情,朱由樻当众宣布,只有在他允许之后,派人当场丈量,才能发放崇国的土地用以耕种。
省得一群眼冒绿光的家伙跑到木墙外面圈地,把城外都当成自己的田地。
在此地断然没那种好事,距离都城最近的耕地也要在五里地之外。
粮食消耗过半之前,先要把都城建得差不多,同时要抓紧时间捕鱼。
今年是死活都赶不上播种了,也就能烧荒犁地而已,最早也得明年开春之后。
趁着郑芝莞的船队都还在等候装载硫磺,朱由樻在于其商妥之后,急忙遣人大规模登船,出海捕捞海鲜,这算是种地收获一体化了。
不管从海里捞上来甚子玩意,只要不是泥巴和石头,那就可以吃。
吃不了的话,还可以风干之后储藏起来,留着过冬的时候吃。
尤其是在天气良好的情况下大规模捕捞海鲜,能够大幅度地减少粮食消耗。
郑芝莞的船队可是达到了数百艘之多,每船都备有鱼网,干这种差事简直是手到擒来。
“报~!启禀王爷,海捕大获丰收!”
“哦?情况如何?”
“启禀王爷,尚在统计,据属下目测,每船海捕重量不下数百斤!”
“好!甚好!待本王前去一观!”
朱由樻可不像他那个口口声声自己心系万珉,然后把万珉搞得流离失所的宗室兄长。
虽然自认为才华不高,学识尚浅,朱由樻也知道不能轻易加赋于珉的基本道理。
在不收税且不种地的情况下,还要让百姓们吃饱肚子,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海捕了。
只要百姓们不会忍饥挨饿,就不会动瑶崇国的根本,他这个崇国的国君便能长久地当下去了。
这也多亏了某位宗室兄长,提供了长时间的反面教材,让朱由樻引以为戒……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必如此,免礼平身!”
就算之前高高在上,朱由樻也知道刚刚就藩,必须摆出一副亲珉的姿态,这样才容易团结百姓,对抗以后到来的长达数月之久的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