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雪?”
琥珀想了半晌,才想起自家王妃说的是谁,“奴婢都打听清楚了,他们领头的是柳絮和宝帘,这个皓雪,最近一直都很安分。”
林紫苏却是不以为然,她已经听过宋管事的禀报,对后院里的这些莺莺燕燕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个皓雪,是章贤妃送过来的。
上一世她对章贤妃没太多印象,这一世可是多有耳闻。
章贤妃外宽内忌,在外人那里博得一个贤惠的美名,实则算计深沉。
况且,能教出三皇子那样的性子,定然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以往在后院里,皓雪没少搅事,也就是章贤妃这几个月失了势,这才安分了下来。
不过这番话,却是不必再和琥珀细说,这个丫头万般的好,就是万般情绪都写在脸上,说的太多,反而会让她在旁人面前露了底。
似乎是因为得了林紫苏的承诺,一连两日,后院都在风平浪静中度过。
直到第三日,敦王府里突然就有了一个传言,说是王爷给王妃的回信已经到了府上。只不过,王妃为了自己的地位,却一直秘而不宣。
这样一来,后院里的那些女子开始有些坐不住,都等着林紫苏的说法,然而又等了两天,林紫苏却只叫了三个人过去。
“你是叫巧莺?你是叫兰舟?”
芝兰院里,林紫苏正坐在花厅,望着下首坐着的三人,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还有这位姑娘,是叫皓雪吧?”
坐在林紫苏斜对面的是一个白衣女子,一张雪白清秀的脸庞,头上也极是素净,只用一支银簪约束起头发。
白衣女子下首,是一个年纪略长的女子,女子一身银红色的衫裙,笼着薄薄的一层轻纱,眼波流转,眉目间皆是风情。
和两女比起来,最下首的女子打扮就显得平淡了许多,脸上未施脂粉,一件草绿色的马面裙有些敝旧,上面的褶子印也依稀可见,即便如此,仍是从她的身上流露出一股文雅的气质。
三人望着坐在正中太师椅上的林紫苏,心内都是疑惑。
外面的流言,她们也都听说了一些,不知道王妃单单把她们三个叫了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三人齐齐应了一声,只听林紫苏又笑道:“本该是早些请几位过来,可自从我嫁到王府之后,王爷就去了敦州就藩,府上的庶务,全压在我身上,身边也没个能问的,一直不得要领,错付了大把时间,倒是耽搁了和三位亲近的时间,各位不会见怪吧?”
这一番云山雾罩,说的不明所以,三人唯唯诺诺以对,心里却各自生了波澜。
皓雪坐在林紫苏的斜对面,是三人最靠前的位子,她大着胆子问道:“不知王妃有什么要说?若是有什么要事,尽管吩咐就是。”
其他两人也点头称是,林紫苏假装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前两日我给王爷去了信,说了如今府上的情况,王爷昨日回了书信,信里没有说太多的话,只单单提了三位姑娘,因此,就把三位叫了过来,问问几位的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巧莺的眼睛顿时一亮,皓雪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平淡。
只有那个看着文文弱弱的兰舟则是蹙起了双眉,脸上竟然都是失望。
三人的表情,林紫苏尽数看在眼中,皓雪和巧莺的表情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而这个兰舟的反应,就颇为值得玩味了。
林紫苏记得,上次这一干人到后院里请安时,这个顾兰舟和另外三个人站在了人群最后,似乎是对后院里的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
这群人的来历,林紫苏已经了解的极是详细。他们来自于京城里的各个府上,进府的目的自然是都不单纯。
时间一久,在她们当中,可谓是心思各异,有的指着得一个身份一步登天,有的还忠于旧主子,不时地向外面传递一些关于谢晞的动静。
这群人当中,大部分来自于宗亲、后宫和官员,巧莺是福华长公主府里出来的,皓雪是章贤妃安插的,这个兰舟,是谢晞封敦王的当日,钱敏中以礼部的名义从教坊司送了过来。
当时礼部一起送过来六人,林紫苏之所以选中了兰舟,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从礼部送来的文书中可以看出,其余五人都是自小在教坊司长大,唯独这个兰舟,本来是官家小姐,后来家里被抄家,才被送入到了教坊司里。
林紫苏觉得,像兰舟这样的人了无牵挂,对钱敏中也没什么忠心可言,只要有个翻身的机会,应该是最容易攻破。
兰舟的表情出乎了林紫苏的意料之外,看来这个表情寡淡的女子似乎对敦王府的地位并不热衷,不过好在今日的目的是在皓雪身上,其他的这两位,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倒也不用在乎许多。
林紫苏一脸得体的微笑,看向皓雪,“当年王爷的生母李妃,被小人馋毁,全赖贤妃娘娘的照顾,这才有了王爷平安降世。你是娘娘送过来的人,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王爷也会顾念着当年的情谊。”
皓雪在谢晞的身边呆了四年,虽然经常在谢晞的面前晃荡,也和谢晞推杯换盏过好几次,却没什么好的机会更进一步。
听林紫苏如此说,皓雪不由得一愣,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这个敦王,难道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她带着惊疑的目光朝林紫苏看了过去,林紫苏却是将目光放在了巧莺的身上,“巧莺姑娘,王爷说了,你是福华姑姑的人,他一向都是没把你当外人。”
说到这里,林紫苏的目光朝三人身上逐一打量了过去,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兰舟的身上,笑着说道:“我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近些日子朝里对王爷非议甚多,王爷说他外出就藩,不宜招惹是非,让我帮他把府里养的闲人都放出府去。我寻思着,既然王爷格外看重你们,能留下来伺候王爷的,也就你们三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