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说的,我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
谢晞嘻嘻笑着,还向林紫苏挑了挑眉,浑不把皇帝的话放在心上。
对上这样的儿子,皇上脸上带着笑,用无可奈何的口吻说道:“怎么没有?当年朕让你和长安侯学武略时,是谁跑到朕这里大闹,说朕偏心的?”
“父皇,你知道长安侯是如何对我的吗?”
听皇帝提到了这个,谢晞当即就打开了话匣子。
大衍一向对皇子的甚是看重,自打懂事起身边有人引导。
待打下了基础,七岁之后,再送入到宫中的书房里跟着太傅学习经史子集,直到成年。
而谢晞却是个例外,他在幼年遭际非凡,没人对他在意。
即使后来养在了皇后的膝下,皇后对他也没有太多的教导,以致于七岁之后,去到太傅那里,还是一个无知蒙童。
不但经常惹来两位兄长的耻笑,连着太傅对他也没什么好眼色。
如是过了几年,谢晞的学问长进不大,散漫的性子却越来越显,上课睡觉、无故旷课那都是家常便饭,还经常给二皇子、三皇子使一些恶作剧。
皇帝头疼之余,就突发奇想,将谢晞交给了长安侯陈景惠,还找了永安长公主家的二公子徐文韬一起陪着学习。
陈景惠当时刚从南疆回京交了兵权,本来是赋闲在家。
为了方便他入宫,皇帝还专门给了他一个禁卫副指挥使的差事。
一个长年领兵在外的将领,皇帝冷不丁的让他教导两个小孩,陈景惠只能把军营里训练新兵的那一套全给用上。
回想起陈景惠的那些手段,谢晞仍是心有余悸,说道:“父皇,你是不知道,长安侯出手狠着呢!他就是个没脑子的武夫,真不知道,他的那些胜仗都是怎么打的,父皇,您可得好好查查,可不能让他冒功领赏。”
皇帝心中暗笑,陈景惠在宫里教习之时,他都派人跟着,哪里有不知道的地方?
听谢晞数落起了陈景惠,而且越说越离谱,皇帝当即打断道:“非常之时,用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如今北狄已然不成气候,朕之所虑,唯江南和西南两处。”
林紫苏本来还想听听关于谢晞的趣事,哪知却被皇帝强行打断。
听皇帝说起“北狄不成气候”,登时一头雾水。
百余年来,北狄一向是大衍的心腹大患。
大衍和北狄的战事一向是输多赢少,北狄这个名字就如同一个紧箍咒一般,紧紧束缚在大衍的头上。
且不说大衍有一半的兵马都放在北境,北狄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大衍的朝堂之上便惶惶不可终日。
皇帝竟把北狄排除在外,却把眼光放在了西南,是笃定和北狄的和谈一定能谈成吗?
就算能谈成,北狄肯和大衍和平相处吗?
“太平日久,人皆忘战,我大衍虽有百万大军,皆是不堪大用。朕原以为威远侯尚堪造就,如今来看,也只是泛泛之辈。”
林紫苏还来不及反应,只听皇帝又道:“等你和苏丫头大婚之后,朕就放你去敦州,另外将剑南的两处铁矿、一处盐矿划拨给你,在最短时间内,给朕操练出一支可敌千军万马的精兵!”
皇帝说到这里,林紫苏终于明白,皇帝为何要将谢晞派往敦州。
大衍目前的卫所,全部掌握在五军都督府的手中,而军备和粮草则是掌握在兵部和户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