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哪怕郭宁再怎么反复鼓舞,将士们对此难免有些怨言,这是人之常情。可到了这时候,士兵们才发现,正是那些严苛的训练和整顿,使得定海军上下的行动力和凝聚力超乎想象。
过去的两日里,数千将士身在这屯堡以内,听得外界惨烈厮杀,却因为军令所限,无论如何不能出手相助,甚至就连呼喝助威都不行。…。。
将士们仿佛看到北疆那一次次惨烈的屠杀在重演,他们暴躁,他们狂怒,他们压抑甚至不解,但节帅有令,要他们忍耐!
直到此刻。
传令兵从高处奔跑下来,沿途呼喝道:“节帅有令,随我厮杀!”
数千人轰然行动,响应的速度快到了极处。无数人的脚步声,甲胄武器磕碰声,中尉、什将等低级军官发号施令声此起彼伏,却又严整有序,毫无杂乱。
他们在营房外围的空地列队,再按照事前的安排一队队汇聚到屯堡中央的空地。上千人踏步,栈道轻摇,甚至整座屯堡都隐约晃动,仿佛深海中某种庞然巨兽翻腾,即将掀起滔天浪潮。
“轰隆,轰隆!”
当越来越多人集中到屯堡底层,王扣儿带着他的伙伴们,将一匹匹战马牵出来。
过去两日里,大量战马被集中的空间狭小的马厩里,粪便不能及时清理,以至于马厩里气味难闻。战马是很敏感的动物,哪怕用了好饲料,不少马匹依然暴躁异常。半当间有几次,群马失控互咬,踢打嘶鸣,若非外界的厮杀也正激烈,几乎就要露了行迹。
为了安抚马匹,王扣儿、马老六等人下足了功夫。还有许多将士心疼战马,干脆带了铺盖,陪着自家战马,睡在马厩里。
此时马匹被一一牵出,这些将士疯狂地跑回营房拿取武器,然后又气喘吁吁地回来。
大量战马欢喜地凑近熟悉的骑士,从骑士手里舔食一些麦饼和细料。当骑士们纵身跃上马背,马匹们亢奋地连连嘶鸣,无数铁蹄密集地践踏地面,使得一股股烟尘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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