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感谢的话语,不知为何,宫本雪子从里面读出了阴阳怪气的味道。
就好像再说,这下子你如愿了吧,你幸福美满了吧?
可信的最后一段,又让她说不出话来。
『答应她之后,我对她露出如同尘土雾霭散开后阳光般的微笑。雪子,我很会笑的哦。这也是我的秘密之一。在舞台上表演结后是营业性的微笑,与商店里的售货员毫无差异,这种笑容,我一天内可以笑出很多次。对不同人的笑法又是不一样的,之所以对她露出这样的笑,是因为她也很孤独,我喜欢她的孤独。』
『可唯独对你的笑,是我自己最喜欢的,它毫不掩饰,甚至可以说是赤裸裸的,又有些笨拙。』
『我想这是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吧。』
『期待你的回信』
『羽弦稚生,笑脸』
读完这一封信,心情好似坐上过山车,来回颠簸数次。
宫本雪子走到收银台,抽出一张a4纸来,用钢笔写下了回信。
『嗯。』
......
两天后,羽弦稚生在酒店里打开了宫本雪子寄来的信。
里面只有一个字:嗯。
即便是以天朝学生的阅读理解能力,他也没能从这个字里分析出什么。
这算是以不变应万变么?
可她不应该为自己高兴么,她一直盼望着自己早点找个好女朋友,这样她的人生事业算是完成了一大半。
摇了摇头,羽弦稚生将信封收好放进书包里。
然后换上了花鸟风月给他买的新衣服,一件黑白色的棒球服,一顶棒球帽,以及纯黑色的口罩。
明天的行程要飞往大坂,所以两人将约会的时间定在了今天,其实说是约会,却还是以讨论编舞为主。
但是难得有这样的好日子。
羽弦稚生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克制住自己不要傻笑。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拥有了女朋友。
而且是个很棒的女孩,无论雪子,还是他自己,都非常满意。
羽弦稚生背上书包,拿起手机揣进口袋,登往前去中央美术馆的电车。
花鸟风月说的没错,身为偶像想要正常出门,其实没必要专门戴一副墨镜,反而更有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要戴上口罩,压低帽檐,手里拿着一本学习类的书籍,不刻意与别人对视,被发现的几率就会很小。
而且,哪怕以最坏的结果考虑,假设在公开场合被别人发现,他也不需要担心,因为花鸟风月的特殊身份,为他们之间的关系遮上了最佳的挡帘。
电车轰鸣,晴空一望无垠。
自动扶梯的尽头是车站出口,秋日暖阳映眼帘。
少女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正站在樱花树下,对着马路上的转角镜照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拨弄自己一早便梳理好的空气刘海。
羽弦稚生一出站便就看到了她,毕竟她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
跟他一样,她戴着白色的口罩,花鸟风月马上也发现了他,小鹿般轻盈地跳到他的旁边。
今天她穿了一件雪白色的露肩长衣,搭配着到膝盖的长裙,脚下是一双匡威平板鞋,将她的美好身材淋漓尽致地呈现。
“我们走吧,藤井君。”
“好的,荏原小姐。”
昨天夜里两人发短信聊到凌晨一点,互相约定在外面叫新取的名字,羽弦稚生叫做藤井树,而花鸟风月则是用了她在老家的本名荏原。
公园桥岸边已经坐着不少的情侣,今天是工作日,天气很暖和,出来约会的大多都是东京艺术大学的大学生。
“不愧是东京呀。”花鸟风月一边观赏风景一边赞叹。
绿色的山丘环绕着的河水外围是长长的鹅卵石小道,长长的石桥对面就是东京现代化的建筑群。
对岸的欢笑声传入两个人的耳朵,空气温暖而舒适,似乎连同周围的山山水水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藤井君,你看,山起伏的时候会变色哦。”花鸟风月拉住他的手臂,用另外一只手点着她秀美的鼻子,“就像阳光照进眼睛一样。”
她凑了过来,让羽弦稚生观察着她的眼睛,嘴唇边笑意弥漫。
“等晚上到我那里,给你看北海道的雪景。”她害羞地说。
“在电视上看?”羽弦稚生笑着问道。
“不,都储藏在我的眼睛里哦,到时请务必仔细欣赏。”
中央公园里的风景美不胜收,两个人在桥上缓慢行走,过了会儿,羽弦稚生轻轻牵起了她的手。
花鸟风月微微一愣,身体在紧张一瞬后前所未有的放松,手指勾住了他的手指,两只手在秋风中紧密握住。
彼此的心脏如同安塞腰鼓,一锤起来就没完没了。
通透的阳光下,两个人的脸都红成了金鱼。
两个人在公园的休息椅上坐下,花鸟风月从毛绒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面包屑,丢向公园里的鸽子,鸽子们停在她脚下,啄食着面包屑。
她将面包渣放进羽弦稚生的手心,鸽子们边飞到他的手上,手心痒痒的。
喂完后,鸽子们飞走了,静谧的水岸旁,阳光宁静温柔。
“唔呀。”少女伸长懒腰,洁白细长的手腕背在脖颈伸向天空,隐藏在露肩衬衣下的胸部,是令人惊心动魄的饱满。
胳膊上端的肩膀在空气里恰到好处,那是一种娇滴滴的光彩的呈现出球形的圆润物体,光洁柔和。肩膀的弧形沿着细长的脖颈肌肤,黑发仿佛在肩膀的弧度上落下光的投影。
“冷么?”羽弦稚生咽了咽口水,本想这么问。
但还未问出,女孩便缩了缩身子,低声说了一句‘好冷呀’,然后像是一只小猫般钻进了他的怀里,身体紧紧靠着他。
羽弦稚生轻轻搂住她的腰肢,樱花纷纷从两人头顶飘落。
花鸟风月微微抬起头来,前后望望,发现没人。
她换个更加舒适的姿势,窝在他的胸膛里,明净的眼神看向他细长白皙脖颈的喉结。
少年的喉结已经初具规模,仿佛青枣的果核。
“羽弦君,你知道‘adamsapple’的意思么?”花鸟风月轻声道,眼眸里荡漾着比河水更要明净的秋波。
“adamsapple?是什么?”羽弦稚生微微一怔。
“就是这个呀。”
花鸟风月忽然探了过来,温热的嘴唇贴住他的喉咙里那片从会上下滑动的软骨,那软骨又薄又凉,从皮下向外凸起。
从前亚当偷吃苹果的时候,果核卡在了喉咙里,从此男性便就有了这凸起物,喉结便被称为了adamsapple。
明净的东京天空下,樱花逝去的地方。
少女如同猫咪般,品尝着他的adamsapp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