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戒的话如同一记当头棒喝，「夕桐绫乃」慌乱的神情慢慢开始冷静下来。

但与其说是释然，不如说是放弃了最后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坚持。

修……当初也是一样的心情么？

「夕桐绫乃」拿起笔，毅然决然的在契约书的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样，就算契约成立了吗？”

将那份契约书递还给罗戒，「夕桐绫乃」心中总有种奇怪的不真实感。

她以前从未深入接触过「木更」以外的恶魔，也不知道恶魔契约的真正流程，只是单纯觉得这样似乎太草率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是不办酒席只打了证的婚姻。

“不，你需要支付一次代价，才能正式激活这个契约。”罗戒轻轻捏起「夕桐绫乃」那小巧的下巴，将脸缓缓贴近，“当然，第一次，我不会拿走很多——只要三天，怎么样？”

“等……等一下，我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唔？！”

「夕桐绫乃」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抓紧裙角，被动感受着口腔中陌生的温度与味道，脸上的神情从惊慌失措，再到恍忽茫然，再到自暴自弃，冰凉的泪珠毫无知觉的滑落脸颊。

逐渐失去焦距的美眸中，散落的契约书随风而起，在耀眼的金色火焰中化做了点点灰尽。

……

数秒后，「夕桐绫乃」勐的推开了身前的罗戒，狠狠抹了一把晶莹闪烁的嘴角，眼中含泪沉默了许久。

罗戒也没有继续紧逼，投币买了一瓶矿泉水递过去，语气轻松道：“恭喜你，绫乃小姐，你和我的契约正式生效，从今天起，你就可以随意向我发号施令了——只要支付得起相应的代价。”

「夕桐绫乃」接过矿泉水漱了漱口，狠狠的瞪了罗戒一眼，道：“虽然我跟你签订了契约，但你别想着跟「木更」那个装嫩的老女人一样，跟我住在一起！”

罗戒微笑着摇了摇手：“你想多了，我平时也是很忙的，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嗯，对了，我现在叫你「绫乃」可以吧？”

“随便你！”亲都亲过了，「夕桐绫乃」也不在意这点称呼上的小事了，将手机直接丢给罗戒道：“把你的手机号码输给我……另外，非工作时间，不许随便打电话找我！”

罗戒无所谓的耸耸肩。

接过罗戒还回的手机，拨通号码确认无误，「夕桐绫乃」明显冷静了许多，再次恢复到最初那个pmc精英特工的干练模样。

“有「木更」这个先例，你的合法身份应该很快就可以得到审批，对外我会宣称你是我们aaa公司高薪聘用的秘密特工，相应的证件会尽快发给你。”

“证件的事不急。绫乃酱，我需要你先帮我做一件事……”

“谁让你这么叫的？”

「夕桐绫乃」如同炸了毛的小野猫——要知道，这样带有昵称的亲密称呼，连「绪方修」都从来没有叫过。

罗戒眼神玩味，笑而不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嘴脸。

“算了……说正事，你要我做什么？”

很多底线一旦失守，做人的下限就会不断降低。

「夕桐绫乃」这会儿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我需要一个可以承受a级攻击的训练场……最近我在战斗时心有所悟，想要和我的技能互相印证一下。”

“可以。”「夕桐绫乃」答应得很痛快，只是看向罗戒的眼神稍稍有些古怪。

“干嘛那样看着我？”

“恶魔都像你这样勤奋吗？”

“所有女人都像绫乃酱一样漂亮吗？”

罗戒轻描澹写的反问，让毫无防备的「夕桐绫乃」身体一僵，一时间竟是不知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我现在相信你真的是恶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