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下2万斤粮食的饥荒。
如今的李炼钢,心中慌的一批:要是不把生产队里那个窟窿,尽力填上的话,生产队里的干部们为了自保。
就会把李炼钢往公社、往县里推。
在喝玉米湖湖、还是吃花生米之间,李炼钢选择了前者。
这不,曾经是整个生产队的社员,都得轮流上他家门去求李炼钢办事。
现在倒好,整个儿反过来了:轮到李炼钢,挨家挨户的去求人借粮食了。
“文琦他大,闲着呢?”
李炼钢如同斗败了的大公鸡,现在他走起路来,都不像以前那样迈着方步、走的那么四平八稳了。
他看着站在院子门口喝湖湖的本家侄子,便挤出一脸的笑容,主动和对方打招呼,“最近你家两个猴子小子,还乖着呢吧?”
那位社员想开熘,但又不敢。
只见他迟疑了一下,
随后回道,“都还好着呢,就是家里粮食不够吃。小子们有点吃不饱,我天天得防着他们,偷缸里的粮食。”
李炼钢难堪一笑,“文琦他大。当年困难时期,你们家咱也没少帮衬,对吧?现在我这个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那个本家侄子没等李炼钢说完,便抢先开口道,“二大呀!那些年,你确实给了我家一些粮食。
可我娘她手腕上、那个祖传的镯子,好像是被你拿走了吧?
二大啊,这个做人呢不能昧良心...对吧?更何况我家里确实没粮。
额都连住喝了三天玉米湖湖了,害得我晚上去开会学习,都只能靠喝水来塞饱肚皮,‘咣当咣当’的,一晚上跑十几回厕所...”
“你娘板子的!”
李炼钢心中咒骂一句,随后厚着脸皮,继续向对方提出要借点粮食的请求。
那个侄子也是担心李炼钢,哪天会东山再起。
加上他也熬不过李炼钢的软磨硬泡,迫于无奈之下,只能借给了他8斤玉米。
那汉子回到自家窑洞里,
立马遭到他家婆姨的一顿埋怨:“自己家熬湖湖的时候,都舍不得多放一把玉米粉。你这个败家汉子,居然还拿自个儿家的粮食,去借给外人?”
汉子挠挠头,“我不是考虑到,他是咱们李氏的族长嘛!要是得罪了他的话,那以后咱们做起事来,就不趁手。”
“屁的族长。”
婆姨冷哼一声,“前年你去无定河边,出义务工修水库的时候。那天晚上,他熘到我家来...李炼刚,他可没把自己当长辈儿。”
“小心点!我的达达呀!”
汉子赶紧捂嘴,“这事儿说出去可不光彩。反正你不是用擀面杖,把他打跑了吗?
以后就把这件事情,给烂到肚子里!要不然让村里的人瞎嚼舌头,咱还出不出门了?”
婆姨没吭声...用擀面杖打跑李炼钢?
在自家男人面前,可不得这样说吗?!
那根擀面杖到底捅的谁,这些实际情况,也就只有汉字的婆姨、和李炼钢两个人才清楚...
唉!
婆姨暗自在想:挨就来了吧!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要不然...还能咋地?
李炼钢在村子里,四处找人借粮食的举动,以失败居多、成功的时候极少。
以至于现在生产队的社员们,只要一撇见李炼钢的身影,就会立马锁门走人...
他们连在自个儿家里待,都不愿意待了。
就是不想听李炼钢在门外,没完没了的哀求借钱借粮。
甚至有一些,自家男人去县里出义务工了、男人并不在家的婆娘。
她们遇到李炼钢来借粮,还会怼他几句:“当年,我找你借10斤小麦的时候,你是咋解对待我的?”
李炼钢伸手摸那个婆姨,“额滴好妹子哎!以前咱俩不是挺好的吗?
现在眼看着我落难了,你就拉扯咱一把。借我20斤小麦吧,就当你还我前些年、借给你的人情,行不?”
“啪——”的一耳光!
婆姨重重的扇在李炼钢的脸上,“无耻!10斤小麦,老娘是用身子换来的,凭什么还欠你个狗屁人情?”
即便是挨了一耳光,
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李炼钢不敢放弃:“额滴亲亲呀,你就借点儿粮食给我救救急吧!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挨枪子儿吧。”
“早点崩了你才好哩!”
婆姨一脚踹在李炼钢身上,“出去!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人,说你耍牛虻了。”
李炼钢叹口气,“我好歹还是李氏的族长,日后咱俩不打交道了?”
那个婆娘冷哼一声,“日后?你还指望有曰后?你就等着吧!
要说生产队里那些干部,接下来他们要是不收拾你的话,我就跟着你姓!快滚吧....”
李炼钢忙着在庄子里,四处低三下四的借粮。
而与此同时,
罗旋则忙着和李会计一起,去公社里,跑开办集体饭店的各种手续。
十里铺公社主任,是一位老同志,他经历过无数战争。
他一听说十里铺生产队,居然想学别人,去开设路边饭店。
不由很是忧虑的问:“李会计、罗旋同志啊。开设饭店、发展副业,为生产队的社员们增收,这是好事情。”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没有资金吗、有技术吗?”
主任语重心长的,劝解罗旋和李会计二人:“再说了,十里铺生产队距离脂米县城,总共才10里路。
那些拉煤的司机同志,他们为什么不在县城的、那些国营饭店里吃饭。
而非得要跑到,你们十里铺的集体饭店里去吃饭呢?”
罗旋回道:“因为我们的服务更好,而且我们的饭菜,也更有特色。
并且我们十里铺生产队的饭店,还可以为广大的司机同志们,提供洗衣服、和住宿服务。”
“还帮司机们,帮忙洗衣服?”
主任一愣:“这不成了旧时期的,那种给地主老爷们,干杂活的老妈子、女佣人了吗?
哎呀,同志呀,你这个想法可要不得呀!这个性质,是很恶劣的。”
古板!
罗旋叹口气,“领导啊,我们生产队的女社员,帮助司机同志洗衣服。
和旧时期有钱人家请佣人,这完全是两码事儿。”
“领导,你想想啊。这些拉煤车的司机同志们常年在外。他们有些时候堵在路上,一堵就是一个星期、甚至十天半个月的。”
罗旋解释道,“遇到大堵车的时候,司机同志们想下车吧,一会儿车又可能会往前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