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渎江宽达数里,江畔几个人的搏杀,哪怕声势再大,和辽阔江面比起来,动静也可以忽略不计。
战场对面的江岸,一片灌木林间。
身材魁梧的司徒震撼,蹲在灌木之后,仔细盯着江对面的搏杀,开口道:
“以气推剑,以剑带气。紧要处手一抖,看不见剑出鞘,剑尖已击中敌手。师叔,这一剑好快,而且杀力大得有点过分了。”
司徒震撼身侧,悬浮着一面铜镜;镜面正对芦苇滩,但镜子里面的景色,却不是对面的江景,而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内部。
宫殿雕梁画栋,摆有铜鹤熏香,正中是一张奢华软榻,榻前垂下珠帘,隐隐透出一个贵妇人侧躺的轮廓,打扮似是宫里娘娘,曲线曼妙,却又迷迷糊糊看不太清。
宫里娘娘也在观望着这场万里之外的搏杀,听见司徒震撼的言语,声音从铜镜里传出:
“好像是‘剑一’。”
司徒震撼有点疑惑:“我看起来也像剑一,不过这是哪家的流派?不像惊露台的,也不像云水剑潭的,难不成是中洲剑皇城那边的?”
铜镜中沉默了下:“这份剑意独一无二,九宗的流派,没有一家与其相符。难不成是老祖独创的?”
“老祖独创的流派,也教不了他‘剑一’,剑一得自己悟。方才那护腕又是什么东西?老祖给的法宝仙兵?”
“铁镞府库藏的法宝中,没有这件护腕,当是老祖的私藏,连我也不知晓。”
“老祖对这小子真好。”
“哼……”
镜中淡淡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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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对面,搏杀仍在继续。
赵无邪冲上江岸,手持长剑冲向张寅烽,眼中杀气冲天,怒声道:
“狗贼,还我全家命来!”
左凌泉和程九江从左右突袭,把孤身一人的张寅烽围在了江畔。
张寅烽眼见弟弟暴毙,又被三个敌手围杀,眼中有愤怒,却无半点畏惧。
灵谷境修士,每高一重,可不光是数字变大一个那般简单,每一重都有专属的天赋神通。
张寅烽灵谷七重,无垢金身比程九江强横太多,又有罡气护体,外加真气化形和隔空御物;叠加在一起,光是天赋神通,都不是几个四重以下的修士能随便招架的。
眼见三人从各方袭来,张寅烽眼神冰冷,手掐法决,背后的剑匣中再次飞出六把宝剑;身上衣袍鼓涨,赤色真气喷涌而出,在身上凝结出了一套半透明的红色铠甲;与此同时,一张符箓也从袖中飘出,化为一个巨大的金钟,罩在了周身。
咚——
一声闷响之后,张寅烽浑身流光璀璨,连人影都有些难以看清;连同先出手的三把宝剑,一共九把宝剑,悬浮金钟之外,面向四面八方,蓄势待发。
左凌泉尚未冲到近前,瞧见此景便停下了脚步,冷声道:
“懦夫,有种出来!”
程九江连上前破防的心思都没生起,停在了原地。
赵无邪身负血海深仇,提剑飞奔至近前,手中长剑出手,白色流光化为一道鹤影,带着尖锐剑鸣,撞在了金钟之上。
咚——
浑厚闷响,震彻江畔。
金钟符晃动了下,但也仅此而已。
张寅烽甚至都没反击,只是冷眼看着赵无邪。
赵无邪见没法破防,只能围在周边,怒声道:
“张寅烽,你这小人,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张寅烽站在两层防护之内,已经从赵无邪的面容上,认出了他是谁,开口道:
“你双亲,乃至同村亲友,都死在我剑下;今天是你报仇唯一的机会,想杀我,尽管来便是。”
赵无邪咬了咬牙,他心怀血仇不假,但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
中品‘金钟符’,可画地为牢,虽然其内修士没法出来,但外面的修士想要打破,也得竭尽全力。而且即便打破了,真气化形凝结出来的铠甲,可比金钟符坚韧,只要没法一次打死,张寅烽体内真气源源不绝补充,就永远破不了。
程九江知道没法破防,开口道:
“真气化形消耗巨大,只能硬拖,看他能支撑多久。”
张寅烽眼神轻蔑,抬起双手,金钟外的九把宝剑,同时升高些许:
“我能撑多久,不必你们操心,先问问你们自己能撑多久。”
话落,张寅烽双手一推。
九把宝剑,同时往前激射而出,刺向周边三人。
左凌泉修行以来,第一次见识到这么无耻的打法,他飞身侧移,抬起手臂,凤凰护臂刹那展开,如凤凰展翼,挡在了他和程九江面前。
叮叮叮叮叮叮——
凤凰盾上火星四溅。
赵无邪飞身急退,提剑格挡间拉开距离,被三把剑合击,招架明显有点力不从心。
程九江瞧见对方在乌龟壳里面操控飞剑杀人,气的七窍生烟,没有法宝护体,根本不敢硬接七重修士操控的利剑,只能躲在左凌泉的背后道:
“打不了,太无耻了,再拖赤发老仙过来,跑都没得跑。”
左凌泉以展开的凤凰护臂遮挡环绕周身的六把利刃,开口道:
“金钟符不能动,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