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我们俩兄弟等回去后就筹备,你们几个一定要来。”
孙兴民提醒了一句。
其余人点了点头,答允了下来。紧接着,就听见包厢外的一声骤响的敲锣声,于是互相都止了口,让小厮卷起了帘子,目光朝下探去,开始准备听戏。
这时候,戏台上的戏班子也准备好了。
戏台的帘幕一卷。
“出相府放罢了炮三声,八台轿坐着我这一品卿。”
“谁不知道弓腰我三刘墉,外人送号闯祸的精。”
“……”
“我的父名辉刘同熏,他一人保过了三个朝廷。”
“一保康熙和雍正,又保二主号乾隆。”
“老母亲他为……”
台上,一个红脸鞑帽的“刘墉”穿着一身的红团龙箭衣咿咿呀呀唱着腔。
唱的是《刘墉下金陵》。
“这戏唱的不错,是个有实力的。只不过这唱的太粗俗,不文雅,不如李先生改编的戏剧,等咱们登台表演,肯定比他好……”
包厢内的几人议论。
唱戏的,不过是下九流的行当。他们不觉得待他们演的时候,会被这戏台上的戏班子差。更何况他们演得是英吉利改编的高雅戏剧,可与眼前的戏曲不一样。
“老生后面的那个花旦看起来不错。”
“看起来,挺漂亮的……”
尝过荤的,不仅赵嘉树一人。这个年龄段的少爷,大多家里都订了亲。即使没订亲,屋里的贴身侍女也不会少。
“她叫花翎,别打她的主意,她半月前被巡捕房的钟科长包了。”
赵嘉树提点了一句。
如戏班子有名的旦角,大多长相都不会差,背后也基本有人。这是常年看戏人的经验。花翎并非一个独例。
“我只是说说,又不是贪恋她什么……”
钱郑欣撇了撇嘴。
然而几人的话音还没落下,一个孙家的下人就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几位少爷,赶紧找个地躲起来吧,外面闹事了,白狼闹到了这里来了。”
紧接着,便是几声轰隆的炮响,以及一些零碎的枪声。
“白狼?打起来了?”
孙家两个少爷脸色顿时紧张兮兮。
“哪里来的炮声?怎么回事?是哪里的炮声?枪声?”
“才太平了几天,怎么又打仗了……”
“快跑,快跑……”
包厢外,七零八碎的声音亦响了起来。
“前几日报上不是说剿匪有成效了吗?控制在了豫北一代吗?怎么闹到了南阳……”见戏院楼梯口都挤满了人,包厢里的几个人也不着急了,反倒质问起了报纸的公信力。
“谁知道,嘉树兄,这时候别想这些了。”
“赶紧脱衣服,将值钱的东西丢出来,别让人看急了眼。”
钱郑欣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绸衣脱了下来。
“快,你换上了我的衣服。”
孙长民吩咐下人。
徐二愣子明白这几个少爷的担忧。他一年前,手上还没多少钱,就被二超子惦记了。二超子一直可是老实巴交的模样。如今县城一乱,谁也不知道会有哪个穷人铤而走险,抢他们的银,劫财害命。
“跑戏院后厨,咱们先躲在柴房,别着急出去,乱枪不长眼。”
“对,对,先到柴房去……”
不知道是谁提的这个建议,一众人全部赞同,立刻趁无人的空档,跑到了戏院的后宅,见慌张的众人,躲进了柴房。
和他们有相同见识的亦有几人,不过都是单枪匹马,见斗不过这一群学生,就让了柴房这上好的躲命地,跑到别处暂时逃命。
至于那个孙家下人,等过了半个时辰后,见戏院外的枪声小了不少,孙长民又还了他的衣服,让他去外面打听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