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去求先生了。”
一人一狐耷拉着脑袋朝回走的时候,徐二愣子停步,一拍手掌,下定了决心。
借钱、求人,他一向是不肯的。因为受惯了他人冷眼。
他在县公署认识的高官只有两个,一个是上司郑科长,另一个则是恩师刘昌达了。前者他固然熟悉,可要是去求情,难免会落下人情,这人情,可不简单,是救父之恩。而后者,先生不会图他什么。
走到孔庙街,官兵突然增多了不少。
学堂门口放着几十把步枪,交叉的立着,总共四堆。守门的兵神色冷然,见到徐二愣子过来,对他打了一下手势,示意止步。
徐二愣子立步,等待盘查。
“上级命令,学堂属于窝藏叛党重地,待五日后才可解封。徐科员,你请回吧。哪怕你是学生,也不能进去……”
一个北洋新军模样打扮的人,约莫是军官,走上前,劝离道。
“白狼是匪,一群匪能和学堂有什么牵扯?”
徐二愣子皱眉,不解道。
他是县公署的科员,隶属于官府,不至于怕了新军。
“白狼是匪不错,可谁说……闹事的,就仅仅是白狼了?”
军官打量了一下徐二愣子,他轻吭了一声,“白狼闹事的时候,接应的还有乱党,是南方的乱党。学堂里面就有乱党。”
话音落下,徐二愣子大约明了。
前几个月,南方乱党可是发起了讨袁的檄文。
他看了一眼弘文学堂闭严的两扇大门,就匆忙加紧步伐离开了这个是非地,前往了县公署。
如学堂一样,县公署亦是几十名新军驻扎看守。
“徐科员,县公署各科还没到办事的时间,还请你离开。再过三天,县公署才会重新办公,这几天戒严,还请徐科员谅解……”
又是一个军官道。
一人一狐见此,赶往了郑宅。
“令父受了腿伤?”郑科长在书房接见了徐二愣子。他听到徐二愣子的请求,顿了顿声,“徐从啊,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咱们当吏的,天生就矮当官的一筹,在百姓面前,能耍耍威风,可在当兵的面前,你我都说不上话。”
“要不,你去见见刘科长?刘科长是你的恩师,他不会不帮你。”
说话间,他的笑容隐去。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丢下这一句话,起身负手,朝外踱步。
“郑叔,那我也告退了……”
徐二愣子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见郑科长不欲帮忙,他立即心里明白了一些事。揖了一礼,连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