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区里面有不少娱乐场所,一应俱全,除了贵之外没有其他的不便之处。这里也是贵族子女喜欢来消费的地方。
干净、整洁并且上档次,开销也在承受范围内。
“伯特伦,你吃了这么大的亏,真的能忍?那小子就是个学院内管理员,在害怕什么?要不要兄弟们,叫几名地下觉醒者,把他悄悄做掉?”
“是啊,我们都看不下去了!前天才遇到几个嚼舌根的家伙,我还帮你教训了他们一顿。”
包厢里面。
几名贵族、商贾的子弟,正在这里饮酒。
伯特伦手中抱着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在她身上胡乱摸索着,满是醉意的脸上露出仇恨之色:“不急,这个债我一定要讨回来。
之前一直再调查他的背景,没急着下手,只是派人盯着他。
不过如今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他是个什么来头?”旁边一名黄毛问道。
“哼,一个外地过来的家伙罢了,有个姐姐是圣紫晶学院里面的老师。但圣紫晶学院老师,也拿我没什么办法。等着吧,就在这个月,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要不要我们帮忙?我认识几个亡命徒,都是二阶!”
“解决这么一个没根基背景的家伙,不用了,我已经想好该如何处理他。”
一群人边喝边聊,直到半夜。
因为是出来娱乐,伯特伦并没有带保镖,他本身也是二阶觉醒者,再带着觉醒者保镖,做很多事情都会不方便。
伯特伦走下酒楼,夜风一吹,便感觉喉咙猫抓一般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趴在旁边的煤油路灯灯杆边上,稀里哗啦的吐了一大堆。
吐完之后,他才一脸疲倦的爬上自家马车,对车夫道:“送去我红粉街。”
那马车夫也不回答,立刻驾车前进。
伯特伦虽然有一丝奇怪,但因为酒精麻痹着大脑,也没有多想,躺在马车里便开始呼呼大睡。
这里是间海城内,而且还不是治安差的外城,不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不知道过了多久。
伯特伦感受到静谧的四周,悚然间从马车上惊醒。
他记得刚才自己是要去红粉街的,那里不管多晚都有嘈杂的人声,怎么可能会如此静谧?
他掀开马车窗户。
发现早就已经离开了城区,两边都是大片树木,远处还有群山的轮廓在月色下起伏。
伯特伦瞬间酒醒了大半。
他立刻运转灵能,可是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停车,你是谁,是谁!”
他看着那马车夫宽阔的背影,大声吼叫道。
车真的停了。
停在间海郊区外,那片直入大海的江流前。
罗蒙带着虚伪者面具,并且还在外面蒙上了黑布,转身跳下车。
伯特伦本想要逃走,可才走出两步身体就栽倒在地上,眼神惊恐的瞪着这位黑衣人。
咔擦。
一抹刀光闪过。
伯特伦的脖颈处飙出血线,嘴里发出咿呀的声音,几秒钟后便没了气息。
罗蒙没有大意。
为了确认对方已经彻底死亡,他又补上了好几剑。
直到这尸体已经冰凉得不在动弹,罗蒙才从身上掏出一小瓶乌黑液体,淋在上面。
滋啦!
阵阵白烟冒出,液体疯狂腐蚀着尸身,短短时间便把尸体融化。
罗蒙没有嫌麻烦,又把马车架过来点燃。
等到彻底燃尽,只剩下一团黑色焦枯灰烬,他才把这些玩意连带着刚才烧过的泥土,打包丢进旁边的大江中。
对方是贵族之子,失踪之后肯定会有觉醒者通过特殊手段查找,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罗蒙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人,也没有想过要害人性命。
本以为那次在骑士宫内交手,大家就算有点小矛盾小摩擦,也顶多就是之后不来往。
谁能想到这世道,人心险恶。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如果不是罗蒙今晚收到亚里米给的消息及时赶过来,并且听见了伯特伦和他朋友们的对话,可能还不会行动得如此果断。
但对方想要这般恶毒的动手,那罗蒙被逼无奈,只能自卫了。
彻底毁尸灭迹后。
罗蒙这才绕开远路,没有回自己在学院内的宿舍,而是去找到费兰卡,准备逛逛间海的夜世界。
他早就和对方约好了,今天解决伯特伦本就是临时起意,但现在却成了他不错的不在场证明。
虽然这件事查到他头上的概率极小,但也不能不防。
……
如此一星期过去。
罗蒙依旧进行着自己的日常生活。
而伯特伦失踪的消息,总算是彻底在贵族圈里面传开了。
罗蒙经常在骑士宫内学习,自然也结识了不少人,通过和他们闲聊知道了调查的情况。
伯特伦的父亲发动了自己所有人脉寻找儿子的下落。
而调查局那边也在努力搜查,但并没有任何发现。
骑士宫内,安东尼坐在台阶上,低声说道:“这次作案的是个小心谨慎的老练家伙,调查局好几名占卜师出手,都找不到蛛丝马迹。”
罗蒙面露惊讶之色:“这么厉害?会不会是那些邪教份子作乱?最近不是有被通缉的邪教觉醒者出没吗?会不会是这些家伙下的手?”
安东尼还没回答。
另一名脸上长着雀斑,满头干燥的棕色头发的高大男人说道:“有可能,但并不是很大,这次凶手和那些邪教的风格完全不同。”
出声的男人叫做温格,父亲是间海的海运管理局局长,子爵爵位,是实权肥差。
温格这个人比较厚道。
怎么说呢,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给罗蒙的感觉就是这人不错。
不管是去逛花街还是去喝酒吃饭,从不吝啬小气,甚至他听说罗蒙需要灵吸猴的头骨,还在用自己的渠道四处打听。
大家谈得来,能玩到一块。
总得来说就是这人行,能处。
听见温格这样说,罗蒙问道:“邪教是什么风格?”
旁边的安东尼也竖起耳朵,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温格笑着道:“因为我爸是管海运的,所以接触的邪教案子比较多,很多血案都是在出海后发生的,所以我也了解一些。
首先这邪教动手,一般不会只杀一人。
他们要么修了什么邪恶灵术,要么是为了献祭取悦一些诡异存在,换取想要的利益。
这样的情况,一般需要大量杀人,至少也是好几个起步。
听说伯特伦失踪那天晚上,正在和几个朋友喝酒,如果是邪教,他那几个朋友包括车夫都得一起没命。
其次就是邪教杀他没什么意义。
如果是想要向官方挑衅,那有的是比他合适的人。
如果是为了修炼邪法,去外城找几个流浪汉杀了,根本就没人管。
完全就没必要。
所以我认为这是仇杀,或者是有人雇佣杀人。”
听到温格的推断,安东尼点点头,觉得这家伙说得很有道理。
罗蒙心中也清楚,就连温格都可以推断出来,那调查局的人肯定也能够推断出来。
不过嘛。
这个世界没有监控,没有录像,也没有大数据追踪。
而最可能发现他的非凡渠道,罗蒙也做了处理,除非是实力远超于他的人来追踪,否则不可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事实也和他推断的那般。
又是两个星期过去,一切风平浪静。
间海的交际圈每天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劲爆事情。
一名边缘子爵的儿子失踪了,加上这家伙平日里人缘不好,爱出去鬼混,结仇也不少,这件事情很快就淹没在海量的信息中。
当然。
也有人并未放弃。
伯特伦的父亲卡夫子爵今年正好五十岁。
他两鬓斑白,脸上有很深的黑眼圈,肤色发白,脚步虚浮,一看身体就极为虚弱。
卡夫子爵的身体不仅胖,而且还虚。
这也是大多数贵族的通病了。
作为一名子爵,他祖上留下来的土地不少,每个月靠着收租就可以过纸醉金迷的生活,维持奢华的开支。
新兴贵族和土地贵族之间的最大矛盾,便是土地的继承。
新兴贵族想要削减土地贵族的权利,废除世袭制,就是在挖对面的根。
言归正传。
自从失踪整整三个星期后,卡夫子爵也没有收到什么勒索信,心中对儿子的存活已经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他现在只想找到那个杀人凶手,然后血债血偿。
为此他甚至不惜重金,聘请了间海知名的侦探,势必要找出杀害他儿子的凶手。
要知道这名侦探只是请他出门一趟,不管查不查得出线索,都要先给一百金镑酬劳。
至于如果后面有进展。
那么还要加钱。
这样高昂的价格,对方也不是花架子,寻常侦探面对这种非凡事件,自然是束手无策,查无可查。
但卡夫子爵找来到的这名侦探,却是一名三阶觉醒者。
一名精通占卜、搜寻一道的觉醒者。
“杰罗尔德先生,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您还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吗?”卡夫子爵心中有些焦急。
这几天。
他请来的这位杰罗尔德侦探,就每天坐在马车上,在整个间海内闲逛,比谁都悠闲。
不像是来查案的,更像是来旅游的。
听到卡夫子爵的询问,杰罗尔德轻轻笑道:“不要着急,子爵大人。
我在圈内的口碑你很清楚,只要接手的事情,最后一定会给一个结果。
这种事情急不得,要等到时机到来后,才可以得到进展。如果您想要抓住杀害您儿子的凶手,那就一定要有耐心。”
这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有股书卷气,时时刻刻都挂着笑容,好似不管什么事情发生都不会被影响到心态。
卡夫子爵刚想要说话。
杰罗尔德又说道:“不过嘛,经过这几天的寻访,我差不多已经有些眉目了。其实想要找到凶手,只用从两个方面来考虑。
一是他死了谁能够获利。
二是他生前有什么仇人。
第一种情况,通过这几天您给我的资料基本上已经可以排除,所以我们优先考虑第二种情况。
这三天我把您儿子近一年结过仇的人都罗列了出来。
排查过后,只剩下最后这名单上面的几人,您可以看看,有没有特别怀疑的对象。”
杰罗尔德从手中拿出一个小册子。
上面依次记载着好几个名字。
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罗蒙·夏洛特,后面还有他的详细资料。
“这……”
卡夫子爵看着这些人的名字,眉头皱起:“这名圣紫晶学院的老师,为什么会和我儿子产生关系?”
他首先注意到的便是罗蒙。
毕竟罗蒙排在第一位,而且后面的资料极为详细,一一罗列出来了后,让卡夫子爵都感觉很棘手。
老师是圣紫晶学院的院长,两名师姐都是三阶觉醒者。
而且还是骑士宫那名老骑士看重的人,
卡夫子爵很清楚,那位老骑士虽然没有任何头衔,但他是曾经随着上上任国王征战沙场的元老,不好惹。
最后,丽姬娅俱乐部这几个字,更是让他感觉麻烦。
丽姬娅俱乐部能量巨大,辛西娅女皇陛下的表亲妹妹迷河公主,便和那俱乐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呵呵,看来子爵大人平日里很少关注过您这位儿子啊。”
杰罗尔德把在骑士宫,伯特伦和罗蒙发生冲突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分析道:“据我所知,您这位儿子手底下应该培养了一些人手,当初想对罗蒙下手。
但是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在一次醉酒后失踪到现在,显然已经凶多吉少。今天我们去的地方,说不定就能够找出些线索来。”
这些都是从伯特伦朋友的嘴里问出来的。
两人交谈间,车停在一个赛马场外。
让卡夫子爵意外的是,这里居然是他投资的赛马场!
平日里主管的人,也是他扶持上去的。
“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卡夫子爵疑惑问道。
杰罗尔德笑了笑:“没来错,我们今天就是来找这里的老板,也就是您的忠心手下,亚里米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