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头也不抬的道:“朕前面让你做的事,做的如何了?”
弋道:
“回陛下。”
“臣已重新在六地建立起一套监察体系。”
“这些人并不为外界所知。”
嬴政冷声道:“六地现在实际情况如何?”
弋脸上露出一抹迟疑,作揖道:“回陛下,六地眼下复辟势力猖獗,地方官吏跟六国余孽多有勾结,这次北地之所以突发事端,跟魏地、赵地、燕地的贵族脱不了干系。”
嬴政起身。
轻叹道:
“朕这些年一直着眼构建文明盘整天下,但这次染疾,却是给朕敲响了警钟,复辟势力从来都没有消停,只不过他们选择了蛰伏,甚至是有意隐藏了起来。”
“‘天下太平’、‘靡不清净’的时势已结束了。”
“朕令你全力查勘各地的复辟暗潮,既然他们不愿消停,那朕也就无须再跟他们留情了!”
“严查!”
“凡是卷入这次复辟暗潮的官员、贵族、豪强、诸子百家,一律严惩不贷。”
“他们既敢一次次挑衅,那就不要怪朕对他们宣战!”
“宁错杀,毋放过!”
嬴政的眼中已满是森然厉色。
他对复辟势力忍耐到了极致,尤其是经历了一次生死危亡之后,他越发不敢容忍这些反叛势力了,他已没有耐心再徐徐图之了,他只想尽快将复辟势力连根拔起。
他耗不起了!
上次博浪沙遇袭,是因有武士拼命保护,这次染疾,是因秦落衡有救治之法,但下次呢?这样的好运不会次次都有,他也不敢把大秦的命运寄望在这缥缈的好运之上。
他休养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反省六国贵族的处置之道。
他已彻底明悟。
他过往对六国贵族还是心软了!
以至让六国贵族始终有余力去做复辟之事,甚至在一步步夺回被大秦占领的土地,而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他手下留情了,若是当初肯放下所谓的道义,将六国贵族直接连根拔起,何来这些事端?
嬴政能感知的到自己身体的虚弱。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有的事,必须要尽快解决。
不然,真拖到后面,恐会成心腹之患。
弋心神一凝。
连忙道:
“臣遵令。”
“臣这就下去布置,严查各地的六国余孽跟吏治败坏的官吏,务必将这些官吏全部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请陛下监督。”
嬴政抬起手,漠然道:“你把卷入复辟势力的人查出来就行,至于后续如何处置,朕自有安排。”
“朕要告诉那些反秦之人,朕对他们的容忍结束了!”
弋连忙道:“陛下英明。”
嬴政收回目光,冷声道:“这一月内,把赵地、燕地、魏地的六国余孽即涉事官吏查清,朕不希望大军对匈奴进行犁庭扫穴时,背地有人在扯后腿。”
弋道:“臣绝不负陛下之令。”
嬴政微微额首,随后挥挥手,示意弋可以退下了。
弋道:“臣告退。”
退出大殿。
弋的脸色有些凝重。
他自然能听出陛下话中的怒意和杀意。
这段时间,北地一直不安宁,时有复辟势力生事,而地方官府却迟迟不能斧正,这显然让陛下十分震怒。
弋冷哼道:“陛下对六国贵族早已仁至义尽,既然六国贵族一再找死,那自然就怪不得朝廷出手镇压了。”
“以往朝廷一直有意保持‘天下安宁’的局势,不想大动兵戈,也不想大兴杀伐,但这次六国余孽的种种行为,却是让朝廷再也不能保持原有时势了,大秦该扫清这些复辟势力了!”
弋的目光渐渐明锐起来。
他看了几眼四周,快步离开了皇宫。
殿内。
嬴政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虽对六国贵族的背刺极为不悦,但并没有失去分寸,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该如何实现。
巡狩只是手段,而他的最终目的,是大举反击匈奴,以及大举镇压复辟。
这是两个大战略。
镇压复辟必须以肃清长期边患为保证,巩固边地又必须以整肃内政为根基,这是紧密相连的一个整体,而他这次是要一同施行,让边地彻底安稳下来,从而开始真正的肃清内地的复辟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