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彼得有些惊讶的是,这个落魄贵族并不是一无是处。
他年轻时游历过许多地方,最开始在维也纳,受到过当时查理六世的接见,见过还是少女的特蕾莎,在威尼斯更是搞出了一场好戏,因为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被一个显赫又愤怒的公爵关押在城堡中,扬言要在第二天砍下他的头。
他却在一个夜晚从四面环海的城堡跳下大海逃脱了,整整游了一夜才到了岸边,逃出生天。
随后连夜逃离威尼斯,然后辗转到了帕加瓦。
身无分文的他却搞到了许多推荐信,在神甫,上流社会中游荡,每到一处都有人接济,并带他认识新的贵族。
他在公爵城堡逃出的一事更是成了他的敲门砖,人人对他另眼相看。
至于他因为什么惹怒了公爵,就没有人在意了。
彼得也不禁赞叹,不管怎么说,没有一分钱还敢到处跑,而且还活的很潇洒,这也是未来穷游一族的典范了。
“那您为什么以后落魄了呢?”
彼得问道。
弗迪南德诺夫怅然片刻,似乎在回味年轻时的风光,随后唏嘘地道:
“不瞒您说,我曾想借着如鱼得水的风光创下一番事业,于是隐瞒我的贵族朋友们投资船运,进行商品贸易,可是遗憾的是,尽管我隐瞒的再好,这件事情还是暴露了。”
“我的那些好友们不仅和我疏远了,而且要我还钱,这些钱是他们资助我拥有一身好行头的,还好我当时赚了一点钱,就把这些还给他们,可是从此我也和上流宴会绝缘了。”
弗迪南德诺夫苦闷地道:
“没有人肯邀请我,他们不会和一个商人共处一个场合,我玷污了贵族的声名,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把我的货全部吞进了无情的大海,我的后半生一直处于躲债和还债之中,也没有人再相信我愿意以家族之名签下的借条,以往的风流都离我而去了。”
说完,压抑良久,弗迪南德诺夫不禁捂着脸哭泣起来。
彼得叹息一声,在他心情稍微平静后道:
“阁下,您的见闻令我吃惊,我为您如今的落魄感到惋惜,但我们还是说说女人吧,毕竟谁能拒绝美好的地狱呢?”
彼得引用了十日谈,弗迪南德诺夫显然也心领神会,他的悲伤迅速离去了,露出暧昧的笑容道:
“好的,请问您喜欢哪一种地狱呢?是纯洁的地狱,还是收纳过恶魔的地狱呢?您知道的,有时候女人的身份比她们的身体更吸引人。”
彼得微笑了下,回答了他的问题,在酒桌上,两人不由相谈甚欢。
弗迪南德诺夫的话也不禁让他畅想起来,很想体会一下不在皇宫的地狱生活。
而很快,歌剧开始了。
令彼得有些吃惊的是,这里的歌剧竟然不是他想象中的大尺度。
并不是说他期待这个,而是因为贫寒生盗心,从老板娘愿意为了卢布做交易的事情来看,她应该热心于赚钱。
可是歌剧却是正儿八经的歌剧。
虽然台词差强人意,肢体动作也说不上行云流水,但能看出这剧团是在卖力演出。
彼得向米尔科夫斯基问道:
“这样的歌剧表演你打几分?”
米尔科夫斯基恭谨地道:
“老爷,我热爱战争和为您服务,歌剧我只在小时候和家里看过几回,从印象中来看,这里的似乎不怎么好。”
彼得点点头,他前世是没看过歌剧的,看歌剧也不怎么流行,但现在看来,他的鉴赏力没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