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皮埃尔扫了一圈,也对上面下的这个命令疑惑不解,在河运进入冰冻期还有小半年,如果这时候近乎一半的铁矿石高炉设备转成烧制红砖,如果卖不出去那该怎么办?
皮埃尔心中埋怨,上面的贵族老爷不知道这不是拍着屁股瞎决定吗?
但他也很无奈,他只是一个管事,看到每个工人脸上都写着不情愿,他沉下脸吼道:
“让你们干就干,你们这些人以前也不是没烧过砖,现在不过是重操旧业,再惨一天一顿饭还是有的。”
皮埃尔不说则已,一说更遭来一阵怨气,工人们的窃窃私语汇聚成了轻易能让人听见的声音:
“一天一顿饭哪还有力气干活,以前我们就是烧红砖不知饿死了多少人。”
“那些英国人骗我们烧砖结果赔了,然后后面烧出来的他们就不要了,当时饿死了多少人,皮埃尔大人,您和上面的老爷说说啊。”
“对啊,大人,这是关于人命的事情啊!”
关乎人命?
皮埃尔冷笑一声,这些农奴也配叫人命?
看来是他以前对他们太好了。
皮埃尔拿起喇叭,声音冷飕飕地道:
“有不想干的直接站出来,每天十鞭子,足以让你们忘记挨饿。”
场面一下安静了。
卡拉尔父子对视一眼,都感到一阵苦涩。
小卡拉尔的媳妇刚刚生产,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怎么就遭遇了这种事?
而此时,在圣彼得堡,涅瓦河流经的地方,为了方便作业,造币厂都是沿着河边建造。
最近造币厂的工人们都发现不远处搭建出了一座座高炉,足有九米高。
造币需要炼铜,本身就对高炉不陌生的他们立即感到疑惑,九米的高炉,这是要炼什么?
随后,当一块块红砖出来后,造币厂的人不由目瞪口呆。
他们在这造币,隔壁在造垃圾?
造币厂的阿维尔伯爵很不满,他骑着马走到那片粗陋的工地,俯视了一圈道:
“你们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一个面目黝黑,身材消瘦的老头畏畏缩缩地走了上前,点头哈腰地道:
“贵族老爷,我,我是。”
“你叫什么?”
阿维尔感到一阵厌烦,这些人一看就是农奴,造币厂虽然也基本是农奴,但比他们看上去顺眼多了。
毕竟造的是戈比,卢布。
黝黑老头恭敬地回答道:
“禀老爷,我叫菲尔普维奇。”
“菲尔普维奇,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带着你的人搬走,这里是造币厂的地盘,不是你们想炼这些东西就能炼的!”
阿维尔居高临下地扫视着那堆的整整齐齐的红砖,一个念头浮现,卖相还不错。
但这念头很快消失了,涅瓦河畔从古至今都是属于造币厂的。
而不是炼这些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