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九点,
方晧和郑江河坐在一家路边的大排档里,喝着啤酒吃着小炒,经过两个钟的洗脚与按摩,两人的身心得到最大程度的修复,抛弃之前那半死不活的模样,现在的他们精神抖擞,甚至能和老虎掰手腕。
“小方呀?”
“你听下我这个有没有道理。”郑江河两瓶啤酒下肚后,脸上带着一丝醉红,笑着说道:“如果男人想要在三十岁的时候有个自己的孩子,那么在二十九岁应该要让自己的女人怀孕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二十八岁的时候,两个人就要结婚了?如此一来...二十七岁的时候就要订婚,接着再往前推算...恋爱谈个两年,已经到二十五岁。”
“当然了。”
“这还是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但凡中间出点差错...都会破坏这个过程,所以...男人想要在三十岁的时候有个自己的孩子,起码...二十二岁到二十三岁时,要认识自己未来的妻子。”
说到这里,
郑江河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方晧,认真地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
“不怎么严谨。”方晧端起酒杯,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随后咣当一下放回餐桌上,一本正经地道:“其实男人想要在三十岁的时候有个自己的孩子,非常的简单,不需要那么麻烦。”
“噢?”
“有何高见?”郑江河顿时来了兴趣。
“就是在三十岁的时候,娶个带孩子的单亲妈妈,所有问题迎刃而解。”方晧回答道。
郑江河愣了下,歪着头思考着方晧的解决方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是那么的完美无瑕,迟疑片许...严肃地说道:“小方呀...你可要仔细审题,我是说属于自己的孩子。”
“哎呀...”
“做人大度点嘛,再说了...你以为亲生的真就亲生的?万一不是呢?”方晧笑呵呵地道。
“嗯...”
“突然感觉好有道理。”郑江河略有所思地点点头:“印证了社会上的一句话,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多少带点绿。”
“悟了悟了。”
之后,
两人聊起工作上面的事情,也许是酒精的作用,郑江河向方晧诉起近些来的艰苦,从申请经费开始一直讲到现在...这中间的曲折历程,稍微填充下便是一部三十集的电视剧,情节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哎...”
“我一边幻想着自己的身上长出无遮无拦的双翼,一边却强烈地预感到今后的一生恐怕将一事无成。”
一杯啤酒下肚后,郑江河倒是冷静不少,眉宇间充满对世间的无奈与感慨,继续自语道:“我们平凡普通,默默无闻,虽然努力活着,去爱,去忍受苦难,可没有人会对此感兴趣,历史也不会在我们身上留下笔墨。”
“普罗大众,数不清的人。”
郑江河这番酒后真言,触及到了方晧内心的灵魂,小时候幻想着要成为像爱因斯坦一样的大科学家,然而长大后才发现...世界并不会一直向自己释放善意,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充满恶意。
尽管竭尽全力做到最完美的程度,可依旧无法摆脱规则下的约束,最终的结局就是在沉默中死去,大概这就是生活中的无奈与真实。
更别提现在的处境,真有可能如郑江河所说,一边憧憬着光明的未来,一边预感到凄惨的结局。
这顿宵夜吃了一个小时,从欢笑中开始,从emo中结束。
此时,
方晧抚着已经醉倒的郑江河上了辆出租车,准备将他送回家。
坐在后排的座位上,透过车窗看着城市中的夜景,这夜色灯火虚幻浮华,比起白天的城市来似乎少了些压迫,多了丝惬意,不过...暮色褪去,便又要开启重复的生活。
忽然,
车载电台里传来了歌声,来自eason的《孤勇者》。
爱你破烂的衣裳
却敢堵命运的枪
爱你和我那么像
缺口都一样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