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太的狂涌消失不见,没有丝毫的痕迹,就像幻觉般。
抬目光,看着微笑的老友,这一刻亚斯才想起,很久之前列比乌斯便是他们之中,最为怪异的家伙了。
少有人知道列比乌斯在想什么,他也很少把心事说出来,只是将这一切藏在心底,不断地酝酿着。
比起活生生的人,有时候列比乌斯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把冷冰冰的铁剑。
沉默、冰冷、无情、锐利且致命。
列比乌斯从不会废话什么,他只会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然后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沉默地执行着自己的意愿。
“真是个惊喜啊,列比乌斯。”
亚斯幽幽道。
他并非第一次见到列比乌斯的炼金矩阵,真正令他感到惊异的是,直到这始动现象的出现,他才察觉到那游离在列比乌斯身旁的以太,仿佛它们一直缠绕着他,保持着炼金矩阵的燃烧。
这并非秘能被启动,而是它一直处于启动之中,只是在刚刚那一瞬间,列比乌斯放弃了隐藏,将始动现象暴露了出来。
“你真的没有察觉到吗?”列比乌斯问询着。
亚斯僵硬地摇了摇头,见此列比乌斯表情自豪道,“看样子我‘以太遮蔽’掌握的很不错啊,就连‘本源学派’的你,也没有发现。”
以太遮蔽。
这一以太极技可以极大程度地降低自身的以太波动、遏制始动现象,从而悄无声息地释放秘能,其他凝华者根本难以察觉到释放者的存在。
“你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吗?”亚斯的声音沙哑了起来,“一直保持着秘能,保持着‘以太遮蔽’。”
“差不多吧,在办公室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训练一下这些极技。”
列比乌斯微笑,只是这微笑如今看来格外的深邃,就像漆黑死寂的深海。
“你这样多久了?”
“蛮久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列比乌斯平静地说道,“大概从我七年前坐进办公室时,就这样了吧。”
亚斯沉默,然后反复地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摸了摸脸,手心里全是汗水。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抖:“我是该庆幸你是我朋友吗?”
“谁知道呢?”
列比乌斯很满意亚斯的反应,仿佛这就是场恶作剧,而列比乌斯为了整蛊亚斯,为此无聊地准备了很多年。
这个整蛊很成功,成功的让亚斯久违地感到了恐惧。
亚斯并不是个弱者,作为第六组的负责人,他在“本源学派”上的造诣极深,哪怕“以太缄默”与“以太禁绝”这两种极为困难的以太极技,也早已被他掌握。
可即便是这样的他,在与列比乌斯的朝夕相处中,全然不知列比乌斯的力量。
他一直在磨砺着自己,让自己变得越发锋利……在这七年里,列比乌斯真的只是在训练“以太遮蔽”吗?其它的以太极技呢?此刻的列比乌斯,究竟拥有着什么样的力量呢?
亚斯停止了思考,喃喃道,“我在想要不要为我们的敌人祈祷。”
“为他们祈祷什么?”
“祈祷他们老实些,这样他们就遇不上你了,不是吗?”
这是个蛮冷的笑话,说完亚斯哈哈地笑了两声,但笑容很快便消失了,他阴沉着脸看着列比乌斯,嘴里反复地嘟囔着。
“列比乌斯……群狼的列比乌斯……”
到最后亚斯再次大笑了出来,起身说道。
“那么这一切就交给你了,列比乌斯。”
除了些许的震惊与惶恐,亚斯的心情此刻意外地顺畅。
推开门,正欲离开,亚斯扭过头又问道。
“你不是故意暴露给我看的,对吗?你回来了,群狼的列比乌斯回来了。”
列比乌斯笑而不语,亚斯见此关上房门,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隐约地听见门后响起的笑声。
等一切安静下来后,列比乌斯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这一次他不是在假笑,他是真的很开心。
“重返战场吗?”
列比乌斯低语着,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他伸手触摸到了什么,上面满是尘埃,凹凸不平的触感勾勒出一张狰狞的面容。
……
每次使用“曲径之匙”后,伯洛戈都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而这次晕眩感更加剧烈了起来,就像整个人被巨人拎起了腿,在空中狠狠地抡了几圈。
好在这巨人比较温柔,没有把自己猛砸在地上,所以除了意识的晕眩外,伯洛戈没有其它的异感。
奇怪的是,明明之前使用“曲径之匙”异感都没有这样强烈,捂着头、待视线逐渐清晰起来,伯洛戈才发现自己没有出现在“中转站”,而是另一处未知的地方。
“呕……”
呕吐声响起,帕尔默扶着墙壁大口地吐了起来,这家伙反应比伯洛戈还要剧烈,吐了两声后,整个人目光呆滞,然后再次弓起身子,大口地吐了起来。
“各位还好吗?短期内多次使用‘曲径之匙’是这样的,正常反应,不要担心。”
杰佛里的声音响起,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脸色也泛起了些许的惨白。
“啊……我感觉我的肠子扭在了一起,”帕尔默虚弱道,他走了两步,步伐踉跄,失去了平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我是要死了吗?”
“没有,你只是有些晕车。”
伯洛戈伸出手,将帕尔默一把拉起。
“晕车?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骑车了啊?”帕尔默迷迷糊糊地说道。
“骑车我倒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脑子多少是被晕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