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很快被带里面,是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衣着单薄但算不上褴褛。见到老董后明显很紧张,施礼道:“太,太,太……”
“太热了,还是老夫太胖了?”
对于无意给自己解了围的人,老董心情很好,还忍不住开起玩笑:“不必拘束,老夫只是长得丑了些,人是很温柔的,也很讲道理。”
“还有在这个军工厂,不必称呼老夫官职,叫我董事长便可。”
“董,董事长……”少年果然安定了不少,但还是有些紧张:“小,小人听闻董事长有言,若能给军工厂做、做出贡献,便、便会有赏赐?”
“呃……”老董神色顿时有些犯难,道:“要看什么样的贡献了,反正赏赐以一百金为标准,是老夫腰疼的分界点。”
少年愕然抬头看向老董,感觉这执掌天下的权臣太尉,有些……太过实诚了:赏赐多少钱会腰疼,这都直接说了?
不对,这不该是心疼么,为何董事长会说腰疼?
可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放松起来。
连那张充满煞气的丑胖脸,也觉分外和煦:“小,小人不要一百金,就、就是想让董事长看看,弄、弄出来的这东西有、有没有用……”
“休要胡闹!”
考工令在一旁急得直出汗,见老董心情还不错,才壮着胆子道:“董事长,是属下管教不严,让他冒犯了您。”
“属下这就命人将他拉走……”说完,看似严厉实则维护道:“马钧,汝在此胡闹什么,还不速速退下!”
“董事长日理万机,哪有工夫浪费在你身上,惹恼了董事长……”
一听这少年名字,老董心中狂喜。看考工令那副心疼的模样,又忍不住开口笑道:“老夫其实……时间挺多的。”
“听到了没,董事长时间可是……嗯?”考工令差点闪了腰:“董,董事长?……”
老董便不搭话,找了块铁毡一屁股坐下,还悠闲地翘起二郎腿,用行动表明他时间真的挺多。
“董,董事长,马钧也是无心,身世其实挺苦的。他乃扶风人,母亲早逝,跟着父亲来到洛阳,但父亲刚被派来此处没多久,便因病去世。”
考工令明显慌起来,说话毫无逻辑,反正就是想向马钧求情:“小人见他可怜,便收他在厂中劳作。”
“他虽不善言辞,还有些口吃,但勤于思考、善于动手。由最外间的劳役一直升到这冶炼室,负责给熔炉鼓风。”
“挺好的啊,说明你管理有方,赏罚分明。”老董笑吟吟听着,然后一抬手道:“你继续……”
“小,小人……”考工令哪有什么后续,着急道:“小,小人就是觉得马钧性情孤僻,又整日在屋中不知折腾些什么,也不与属下说。”
“此番贸然闯进来,生怕董事长……呃,生怕惹恼了董事长。”
“老夫闲的没事儿,也爱折腾些东西。且最烦正想些什么时,身旁有人叽叽歪歪的,恨不得一巴掌拍飞。”
说着看向拜在地上的马钧,笑道:“汝在弄些东西时,他是不是一直就在旁边唠唠叨叨?”
毕竟少年心性,话也一下说到马钧心坎儿,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又感觉对不住关照自己的考工令,憋红了脸回道:“孙考工……嗯,也没如何叽叽歪歪。”
然后,还不忘补充道:“小人还受得住……”
一旁典韦和蔡琰闻言,忍不住面露莞尔:这孩子,真够实诚的。
老董对此却很熟悉:理工科直男嘛,都是有话直说、有啥说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有工夫心情整什么情商好口才?
“董事长……”考工令就委屈了,感觉自己有些里外不是人,又看向马钧道:“如此说来,你整日折腾的那事物,今日弄成了?”
老董也很感兴趣,道:“弄的是什么?”
“小人还未曾命名,是用来给熔炉鼓风的。”说起这个,马钧丝毫不见口吃,道:“就在小人的屋中,恳请董事长稍等片刻。”
“不用!”谁知老董一下起身,吩咐典韦道:“汝陪着钧儿去取来,带十名侍卫,不,二十名!”
然后还觉不保险,又道:“来的路上记得蒙上黑布,不得使旁人看到!”
别管是啥东西,但出自三国曹魏极负盛名的机械发明家之手,哪怕此时才十四五岁,也不能等闲轻视。
汉末争雄,靠的什么?
财富、兵力、名将、智囊?谷弮
这些当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却是……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