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黄色光标，在天文塔顶孤零零地闪烁。

格伦叹了口气，选中自动寻路。

“道路千万条...”

...

格伦推开塔楼顶上的木门，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寒战。

一小片清理掉积雪的背风角落里，坐着一个安安静静的少女。

她裹着厚厚的斗篷，却难掩单薄清瘦的身材，看上去有几分萧瑟。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连圣诞宴会都不来参加？”格伦轻声问道，顺势坐在女孩身边。

正在发呆，没有注意有人靠近的莫佳娜闻声扭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侧脸，微微有些发愣。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没有回答，反而把头转回去，眺望着远处冰雪覆盖的辽阔湖面。

格伦轻声笑着，答道：“猜的，你信吗？”

又是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他不由得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

“不信，除非你...”少女侧目看向他，目光落在围巾上歪歪扭扭的魔杖图案，微微凝固。

格伦迟迟没等到她的后半句话，忍不住问道：“除非我什么？”

“没什么。”莫佳娜摇了摇头，声音也低了几分。

一阵沉默。

格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随口找着话题。

“我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你见过把圣诞礼物送丢的猫头鹰吗？”莫佳娜抬起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格伦很认真地思考了一阵，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听说过...”

莫佳娜轻轻叹了口气，偏过头，指了指别在自己金发间的一枚银色发卡，上面是用各色宝石拼成的王冠形状。

“真好看...”格伦笑眯眯地说道，“别误会，我是说我送的发卡。”

“你...”

本来神色稍霁的莫佳娜一愣，又是一阵气苦。

“你是不是还要说，让我一定要保存好，这东西很贵？”

“我确实想嘱咐你好好保管来着，不过那是因为...”格伦摇着头，很认真地说道，“我觉得再也找不到这么适合你的装饰了。”

莫佳娜没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远处的群山，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你还没说，为什么不去参加宴会？”格伦问道，“别说什么忘记了，我是不会信那种鬼话的。”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没有和我打招呼，所以我才不高兴呢？”少女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你信不信？”

好好的姑娘，才正常了没几天，怎么突然又开始茶起来了？

“我信你个鬼！”格伦翻了个白眼。

“好吧...算你聪明...”莫佳娜嘴上夸着，眼底却又划过一抹黯然。

格伦看着她，声音柔和了一些：“是因为帕特里西娅吗？”

“嗯...”莫佳娜小声答道，眼睛有些无神地看向三楼的一扇窗户，那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办公室。

“自从和认识她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和她一起过圣诞节...”

格伦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失落，不知该如何安慰。

莫佳娜继续说着，声音不大，像是对着格伦，又像是自言自语。

“上一个圣诞节过去没多久，我们就出发去了那处遗迹。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原来的帕特里西娅了...”

格伦并不能感同身受地理解这种悲伤，只好默默地陪着她，看天边云卷云舒。

对莫佳娜而言，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