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风苒依旧专心致志地研究地上的图案,凌添继续道:“虽然说叶王府积威甚重,无人敢轻易冒犯,可是叶世子却向来以礼待人,从未做过仗势欺人的事,却据说为了那名女子曾带着京兆尹无诏直闯安阳侯府——”
“你给我闭嘴!”苏风苒心里登时烦躁不已,挥手一记掌风向他盖脸劈了过去,凌添这次早有预料,勾唇一笑,“不是给你讲个故事吗,恼羞成怒干什么,还是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风苒无语地看着他,“你吵到我了。”
……
两人运用轻功离开这里回到马车前,只见尚书府门前的人马已经散去。
尚书府大门上也被贴了封条,甚至偶尔有百姓上前来往门前丢烂菜叶子,门前已经脏乱不已。
苏风苒闻到了一股沉香的味道,转头便看见一个角落里一辆通体一色的马车离开了这里,缓缓消失在了巷子里。
户部尚书被查出来贪污受贿,和淮江按察使他们一样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一时间沦为了这些日子京城里大大小小茶馆里百姓的谈资。
事情看似过渡的顺理成章,京城又变得安稳了下来,苏风苒却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一日入夜,一个黑衣人掠过京城上方,直直像一个地方奔去,那人轻功出神入化,轻轻松松的避开了京城的所有防卫,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那黑衣人落在刑部大牢前,守卫骤然见身前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一个人,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定在了原地。
那黑衣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大牢深处,缓步向一个牢房里走去,牢房里垂着头的人猝然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牢门前多了一个人。
黑衣人缓缓将面罩摘下,只见里面是一张陌生的脸,是一名大约四五十多岁左右的男人,枯瘦的脸颊两侧微微凹陷。
牢房里的户部尚书连忙对着那人跪了下来,“大人!求您救救我,救救我的妻儿!”
户部尚书连连给他磕头,那人只抬了抬手便制住了他的动作,户部尚书惊恐的看着他,嘴里因为紧张变得含糊不清,“大、大人!”
黑衣人缓缓开口,神色冰冷,“你的妻儿主上会帮你救出来,不过你、还是永远不会说话得好。”
“我、我……”户部尚书怔忡的呆愣在原地,目光从一瞬间的欣喜转变为绝望,眼中蕴藏着满满的不甘空洞无奈痛苦绝望。
黑衣人淡漠的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然是要有一些牺牲的,替主上去死,是你的荣幸。”
“是……”
黑衣人抬手递给他一枚药,户部尚书颤抖着手接过。
只听黑衣人又道:“你放心去吧,你的妻儿自会有主上照顾,荣华富贵自然不会少,以主上的能力,你的儿子会上最好的学堂,你的妻子会有一处宅院来养老,一辈子都衣食无忧,等你的儿子长大,主上必定不会亏待他,会给他最好的待遇,必然不会辜负你。”
户部尚书眼中泪光闪闪,两行泪缓缓从眼中滑下,他捧着手里的药仰头看着黑衣人,一个头缓缓磕下,“多谢主上。”
黑衣人又转身走向另一个牢房,只见师爷和府尹按察使他们怔怔地看着他缓步走来,黑衣人抬步走向师爷,师爷倚靠在墙壁上的疲累的身体不由往后缩了缩。
他身上所穿着的囚服上已经被鲜血染尽,囚服里所裸露出的肌肤伤痕累累,没有一寸是完好的,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刑讯。
黑衣人看了他们几眼,随即缓缓蹲在师爷身前,抬手摸了摸他身上的伤痕,师爷脸上立即便布满了冷汗。
那黑衣人抬手按了按他肩膀上刚刚结成一层薄薄血痂的还在流脓的伤口,盯着他的眼睛叹了口气,“主上对你很失望。”
师爷的眼神立即便布满了恐惧,嘴角微张便要开口,黑衣人将食指竖在他嘴边,轻轻“嘘”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