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朗结束了奥运会的全部赛程。
三块金牌,两次破记录,这样的好成绩,谁还会再提世锦赛的事。
泳队包机降落北市时,所有记者的长枪短炮,恨不得怼着荀朗的脸拍,可即便是怼脸,也是三百六十五无死角,发出去的新闻,十分肉麻地称荀朗是——
“泳坛第一颜?!”
“哈哈哈!”
大巴开动时,魏然就坐在荀朗身后的位置上,他扒着椅子背,头伸过去,给荀朗念新闻,而新闻那张配图,还是刚刚下飞机时捕捉到的。
没想到,泳坛第一颜,这么快就被媒体给散播出去了。
新闻配图,是清一水的国家队队服,一改从前休闲运动的装束,这一次队员们穿的是订制西服,十分正式,修长服帖的裤腿,包裹得大腿精健而修长。
远看全是腿,大致就是这种情景了。
运动服穿惯了的人,其实很不适应这种箍身的装扮,有几张抓拍其他运动员的,都是不自在地耸肩探头,唯独荀朗,邪得很,笔挺而清贵,不管是弯身取行李,还是推着沉重的钢架推车,走起路来,就跟t台模特屠街一样。
泳坛第一颜的称号,不是夸张。
魏然拨弄手机,又找到展易宣的那张图,硬塞在荀朗眼前,悄眯眯地笑。
“你说这算不算是嫉妒队友的证据?”
要把图片放大看,才会发现,展易宣站在荀朗身后不远处,正在取行李,斜着眼睛盯着某一处,有点小心机的样子,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荀朗。
荀朗没理魏然。
展易宣这一次成绩也不错,虽然没得到金牌,但两枚银牌的水平,在队内已经可以傲世群雄,因为魏然也就才得了两枚铜牌而已,要说嫉妒,确实只有荀朗一人是展易宣的目标。
但荀朗从来不在意这种事,
此刻,他心里揣着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没心思理魏然。
窗外风景倒退,北市进入夏季暑伏天,温度高、湿度大,一眼望过去,城市里像拢着蒸汽,看什么都朦朦胧胧的。
荀朗一直注视着车窗外,完全没有荣归故里的喜悦心情,便故意逗他。
“明晚总局搞庆功晚宴,你带不带家属来啊?”
家属指的谁,大家心知肚明。
荀朗收回远望的目光,瞥了一眼魏然,说,不带。
魏然讪讪,见荀朗情绪不高,缩回了头,径自闭目倒时差。
荀朗没有睡意,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那里依旧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新消息。
棠意礼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已经三天没有动静了。
他们最后一次联系,还是比完自由泳那天。
荀朗回到下榻酒店,开机后看见了棠意礼的消息,她说,祝贺你,这么棒,可能我这一辈子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的人。
这话听起来,并不像要重新开始的意思,反而有告别的意味。
那一刻,荀朗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慌乱感,让他马上回复了棠意礼,他说的很含蓄。
【我三天后回国。】
可是棠意礼再也没有回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