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吻,可能这是整场婚礼,最大的记忆点吧。
只是时间太短暂,下了台的新人,又像上了发条的工具人,端着酒杯,微笑,四处寒暄。
一天下来,棠意礼累得魂不附体。
晚上,隔壁小厅单开家宴,棠意礼什么都吃不下,穿着鱼尾礼服带着残妆,靠坐椅子上,两眼发直。
棠丰把女儿心疼得不行,恨不能手捧托盘喂女儿吃东西。
荀妙云赶紧说:“你们小两口先回去吧,剩下收尾的事,有我们盯着呢。”
“就是!”
伴郎伴娘团是君胖和冯一曼带头,他们从另一桌凑过来,打趣道,“伯母说的对,洞房花烛夜,你们抓紧时间啊!”
……
天色深黑,银白色的车子,穿梭在浓绿色的西山坡道上,带起一阵凉爽的夏风。
棠意礼和荀朗,坐在后排座椅上,各自守着一扇降下来的窗子,好好享用夜风。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什么,两人谁也不说话,好像隔着空气墙。
今晚洞房设置在西山的别墅里。
后来,棠意礼也想到了,游泳队成绩再好,训练基地也不可能坐落在这种地方——有山有水有龙脉——北市风水最好的地儿,光有钱都住不进来。
何况还有哨兵把守。
当初,她心太大,竟被荀朗随便给忽悠过去了。
穿过哨卡,欧陆停在草坪上,仇伯亲自来为棠意礼开门。
时隔一年多,再次故地重游,棠意礼自己变成了女主人,那感觉挺不可思议的。
建筑和远山,没有丝毫改变,连仇伯也还是那么随和。
棠意礼叫了一声仇伯好,仇伯还是笑眯眯的。
“少奶奶你也好啊。”
他引着棠意礼和荀朗往里走,“少奶奶娘家送来的东西,都归置在三楼了,以后你和少爷回来就住那。”
棠意礼环视着室内布置,偶有新婚装饰品,但也适可而止,没有让简约现代的装璜,落入俗套。
棠意礼对这里又多了几分顺眼。
“我记得,上次我来住的是二楼?”她问。
仇伯:“是,二楼是客房区。”
“哦……”棠意礼瞥了一眼荀朗,小声咕哝,“有人明明住三楼,故意搬到二楼,也假装是客人,真是,做戏做全套。”
荀朗:“……”
仇伯笑笑没说话。
在他看来,这更像小两口的情趣,不便插嘴,所以仇伯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就不肯往上走了。
“两位有需要,随时打电话叫我。”
棠意礼礼貌道谢,目送仇伯。
三楼的布局,其实比较居家了,一上楼就是起居室,连接着巨大的户外阳台,能闻得到旷野山风的清新味道。
想到这里只有自己和荀朗,棠意礼稍微放松,脱掉高跟鞋,光脚踩在灰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好奇地四处看看。
“往里走是主卧和衣帽间,你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都在那里。”
荀朗说着,抬肘松了松温莎结,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你去哪?”棠意礼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