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隋君没有附和梵音的话,抬头一挥梵音面前这张提了字的纸便跃然与亭台牌匾之上。
纵使梵音这般自信的人,看着这雅致的院子,配上这样一块牌匾也觉得极不相配,“君君你这是...”
“豁然亭,我很喜欢。”楚隋君坐在是桌前,招呼着梵音坐下,“快来吃娇耳,要凉了。”
虽是不搭调,但是梵音看着就是欢喜。
豁然亭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日后的生活能如今夜一般豁然开朗罢了。
梵音看着眼前碗中热腾腾的娇耳,纵使无需满足口腹之欲,还是忍不住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梵音有些愣神:“是..是茴香肉馅...”
“怎么了?你不爱吃吗?”看着梵音恍然若失的样子,楚隋君有些慌张,“我问过朝辞的,你爱吃茴香肉馅的娇耳,难道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楚隋君连忙夹起自己碗中的一个娇耳尝了一口,还可以啊,面活的软软的,馅也是精心调制的。
“不是不是。”梵音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泪哑然失笑,“怎么回事啊,我这五百年都不曾落过泪了,你今日竟惹我哭了两次。”
楚隋君连忙拿出一个帕子递给梵音,愧疚道:“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梵音笑笑,放下了筷子,“是你的娇耳做的极好,自我母亲死后,我再没吃过了。”
楚隋君心头一紧,“你...母亲?”
“算了不说了,都是陈年旧事了,说多了徒惹你烦闷。”梵音擦了擦眼泪,塞了一口娇耳。
自她重生之后,吃遍了天下的娇耳摊子,却再也没尝到过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这碗娇耳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却让梵音心头止不住的酸楚,总是想到那个一生为了自己奔波劳累,因自己而死的女人。
看梵音伤神,若换做平时楚隋君定然不会多问,挑起她的伤心事。
可他还是放下筷子,一本正经道:“你说吧,我想听。”
梵音忽然一怔,她的这些陈年旧事除了几个至交的好友,基本上都不曾听闻,她总觉得自己的悲惨与别人诉说,便是徒增别人的烦恼。
且事情过了算起来有一千年了,梵音也不想再去谈论,这几百年也从未主动提起过。
今日楚隋君却主动说想听。
梵音看着眼前的一碗娇耳陷入了沉思,思绪被拉回到了一千年前。
该从哪里说起呢?是沈家的公子?还是那场大火?
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我前世出生在青楼中,我的母亲叫沈宵月,是京都翠云楼的花魁。上天也不知道是怜悯她,还是责罚她,竟将我放在了她的肚中,我便成了所有人口中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花魁在接客之后,都会被妈妈们强制灌下一碗窈窕汤,这汤说是为了维持娇娘们美貌,让她们不易衰老。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让她们不能产子的汤药。
很少有花娘会拒绝窈窕汤,毕竟他们的身份便是这样,就算生下来孩子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