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此时只感觉意识清醒着,却又恍惚着,她只觉得头好重,好沉,没有力气,周围的一切都在鸣音。
忽然她发觉自己飞到了天上,撞上了一堵墙。
“阿呈,头痛。”一股扑鼻而来的冷香让梵音清醒了一点,她是在玉昭呈的怀中。
梵音安心地将头埋在玉昭呈的胸膛中,任由他抱着自己离开,她此刻便想着,要不就这样吧,就像现在这样,玉昭呈带自己走,去哪里都可以。
她都跟着他。
玉昭呈抱着梵音出了一品居,看着她通红的脸蛋,口中还说着胡话,皱起眉毛道:“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梵音听着玉昭呈的声音,只觉得鼻子酸酸的,“阿呈,我想阿娘了...我想阿娘了。”
玉昭呈抱梵音更紧了一些,没有说话。
他总是不自觉地想到那个已死的谢昀,但凡梵音提到过去的事情,他都会想起谢昀。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会无意识地与一个已死的人比较。
他都已经死了,还能做什么呢?而且梵音这一年明显已经很少想他了,玉昭呈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将梵音的锦缎流光裙还给了她。
可这样不够,他还是会嫉妒的发狂。
梵音每每思念那个男人的时候,他都会嫉妒的发狂。
玉昭呈抱着梵音朝着别院的方向走去,“睡吧,睡着了就能见到阿娘了。”
梵音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让她的头脑更加不清醒,甚至有些反胃的感觉,连忙抱住了玉昭呈的脖子。
玉昭呈身上有很好闻的冷香味道,就与他府上的茶一般,让人安心,让人心旷神怡。
梵音不自觉得凑近玉昭呈,整个人缩在玉昭呈的怀中。
“阿呈,你好香啊。”梵音贪婪地勾住玉昭呈的脖子,滚烫的脸颊就贴着玉昭呈肌肤。
玉昭呈别过头去,尽量不去看她。
天知道他此时有多庆幸,梵音喝醉了喊得是他的名字。
若是梵音在此时喊得是谢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或许会发了疯,连夜回京都撅了谢昀的坟也说不准。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梵音。”玉昭呈抱着梵音,心咚咚跳个不停,“你从前总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不过是为了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想要自由我知道。”
“可如今我带你出来了,给你机会了,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逃?”
“梵音,你眼下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你都已经自由了,为什么还说这种话?”
玉昭呈喃喃自语着,也许是今日的梨花白太烈,也许是月色太好,也许是梵音睡得熟了,玉昭呈才敢将从前不敢说的话宣之于口。
这些日子玉昭呈以不爱带钱为由,给了梵音不少金子,多到足以买下百十座一品居那样的酒楼。
有许多次他都借口离开,给足了梵音逃跑的机会,还特意让她穿上了那件锦缎流光裙。
他要让她无牵无挂的离开。
江陵没有人认识她,她身上带足了钱,无论是想去江南也好,还是别的地方都好,只要梵音想,他都放她走。
可梵音没有,她一次都没有走过。
玉昭呈离开后,她便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他回来。
玉昭呈心中如同两个不同的力在相互拉扯一般,左右为难。
放她走也不是,留在身边也不是。
玉昭呈更不明白,她明明那样想要自由,想要离开京都离开玉府,可机会就在眼前,她为何不走?
梵音啊梵音,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阿呈。”玉昭呈才注意到,怀中的梵音不知何时醒了,此刻盯着玉昭呈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