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你走慢些嘛,我都快跟不上你的步伐了。”欧阳冰雁快步跟着魏瀛洲走进竹屋。
魏瀛洲走进竹屋后,没有点灯,更未曾言语,只是背对着欧阳冰雁。
欧阳冰雁关上了门,转手点燃一盏灯,在竹屋内四处转悠起来,“你瞧,我说得果然没错,你就是忘不了与我的旧情,这张藤椅你怕是坐了二十年。”
魏瀛洲闭上眼,无奈中稍许悲伤,“今夜闹出的笑话,你满意了?”
“瀛洲,我想你了,来见见你,没有其他目的……”欧阳冰雁语气变得温热,呼吸也有急促了。
“这里没有别人,你无需再对我撒谎。”
“你说的没错,这儿就只有你我夫妻二人,我应该对你坦诚。”
欧阳冰雁宽衣解带,连发簪都拔了去,青丝绕耳垂下,肌肤的光泽与灯火同色,她上前从背后搂住了魏瀛洲,声音曼妙:“瀛洲,你我第一次缠绵邂逅,便是在这座竹屋,这间屋子,你可还记得?”
魏瀛洲已感觉到了身后女人的温热,可如今的他早已没了往年的冲动,他缓缓转过身,注视着眼前绝美到窒息的娇躯,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反而寒如冰雪。
欧阳冰雁娇羞似火,扑进魏瀛洲怀抱,娇嗔着替魏瀛洲宽衣解带。
“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像什么?”魏瀛洲摁住了欧阳冰雁的手,轻轻将她推开。
欧阳冰雁幽怨地望着魏瀛洲,“我能像什么?”
“像极了风月场所中,讨好客人的娼.妓,”魏瀛洲冷冷道:“但你与她们又有所不同,你每脱一次衣服,都会有所目的,她们只是要钱,而你是要人命。”
欧阳冰雁下一刻便目光楚楚:“瀛洲,你不能这么说我……江湖上任何人都可以这么骂我,但唯独你不行!”
“你还是那么美,就和二十年前一样,但我已不再年轻,不会再被美色冲昏头脑。”魏瀛洲轻勾手指,散落一地的衣物便落入他手中,他轻轻为欧阳冰雁裹上了衣襟,浅声道:
“但往事已随风飘散,我们已不再是敌人,但也绝不是朋友。请欧阳楼主自重,离开黄山书院,今夜此事,魏某便不再追究。”
“我不信!”欧阳冰雁突然变得轻狂。
魏瀛洲却仍是淡漠:“但你要懂得认命。”
“我不信你能放下我们的感情!我不信!”欧阳冰雁便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弄得屋内一片狼藉,最终他从书柜里翻出了那张“踏雪寻梅”的画作,敞开来冲魏瀛洲嫣然笑道:
“你瞧,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二十年了,你还保存着我的画像,你根本就忘不了我!”
她又变得柔弱了,扑进魏瀛洲的怀抱,娇声道:“瀛洲,我知道错了嘛,你原谅我好不好?这二十年来我无时不刻都在忏悔,我——”
“刺啦!”魏瀛洲夺过画卷,一举撕成碎片,也撕碎了他与她之间最后的执念,他狠狠将欧阳冰雁抽摔在地,寒声道:“我无法原谅一个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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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背叛我国家的女人。”
欧阳冰雁匍匐在地,披头散发,眼神悲痛,她好伤,她好累,她好气,可她还是不甘心,跪爬至魏瀛洲脚下,一个劲儿摇头:“瀛洲,我没有背叛你,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男人,当年我靠近李太冲,只是……只是为了一个情报!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她哭得伤心欲绝。
“可正是因为你的情报,害得雍城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被屠杀。欧阳冰雁,这是一笔你永远都还不清的血债,即便我原谅了你,死去的人也不会原谅你。”魏瀛洲踢开了脚下的欧阳冰雁,转身时,袖口中流出一把寒刃,他冷冷吐出一句话:
“趁我还未动怒,滚。”
“你舍得杀我么?”
“杀一个叛徒,我为何舍不的?”
“我不信——”
“唰!”
一道寒光闪过,几缕青丝落地,魏瀛洲斜眼凝视,“你再不走,下一刀便是你的咽喉!”
欧阳冰雁呆滞地盯着满地秀发,哭中有笑,笑中有泪,“魏瀛洲……魏瀛洲……为了你,我放下了一切,为了你,我背叛了国家,为了你,我甚至堵上性命,这些你全都不记得了是么?”
她缓缓站起身,对眼前这个男人已失望透顶,“你只知道雍城数万百姓被杀,却对李太冲在西域屠城的事充耳不闻,或许这就是你们强者的象征,或许这就是我们弱者的命运。”
魏瀛洲缓缓闭上眼,手中的寒刃有所松弛。
欧阳冰雁趁机,一把夺过魏瀛洲手中的匕首,搭在自己的脖颈上,“杀我这样一个下贱的女人,只怕是会脏了你魏大当家的手!”
魏瀛洲终于慌了,转身呵道:“欧阳冰雁!”
“你别过来!”欧阳冰雁面色狰狞,寒刃已划破了她的粉颈,再近一分就能割破她的动脉。
魏瀛洲不敢再动,藏在袖中的手隐隐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