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听错吧?
你小子竟然不是来告状的?
你还真特娘的是个人才,妥妥的人才,超级大人才啊!
朕就不信你身边的人全都是傻子,朕就不信任安没有告诉你朕的真正用意。
就算任安没有说,其他人也不会不说的。
所以,你明知道朕有了想要换储的决定,你明知道刘破奴就是朕选中的对象,你明知道刘破奴的存在对你地位的挑战不过是时间问题。
即便这样,你也不肯告状?
甚至是打着告状的幌子,来朕这里先帮他开脱一下?
刘彻一时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虽然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刘据,但终究还是自己的儿子。
刘破奴那小子虽然不要脸,但通过一些细微的观察,刘彻还是能感觉到他是重情的。
但是跟刘据的重情不同,那小子可不会让情谊蒙蔽了他的双眼,你没触碰到他底线的时候,怎么着都无所谓,可一旦你触碰了他的底线,那就对不起了,那小子不要脸起来简直就不是人。
现在刘据就是跑来告刘破奴的状,刘彻都会觉得心中好受一些。
起码这事儿让刘据有了一些改变,起码刘彻不至于过于担心刘据去了封地以后的日子。
但是现在,刘彻显然是想错了。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啪……’
刘彻并没有回应刘据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直接扔出了一份竹简。
“这是蓝田县今年的收成汇总,你先看看!”
看着刘彻的反应,刘据重重的松了口气,起码父皇的态度决定了他并没有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刘据并非不知朝堂争斗的恐怖,他也并非不了解皇子争储的惨烈。
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他们兄弟间的情谊,尽管他与刘破奴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情谊。
但是自打刘据知道了刘破奴的真实身份之后,便一直默默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监视与打压。
一个在民间成长起来的皇子,忽然获得高位,巨大的身份落差是很容易将一个人给瞬间砸懵的。
不管身边的人怎么想,反正刘据就是很单纯的想要帮助他。
搬倒蓝家的时候,刘据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要下场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皇帝突然介入。
尽管身边人都说这是皇帝刻意为他准备的,但刘据依旧毫不在意,甚至替刘破奴松了口气。
为此,他甚至按下了手下人汇报上来数十条关于刘破奴的罪证,并且让人销毁,严肃警告某些人不准上奏。
刘破奴在蓝田县干的事情他大致的也都清楚,他已经能够预料到蓝田今年的收成肯定会不错。
但是当刘据看到京兆尹呈报上来的数据之后,还是不由得大吃一惊。
“亩均增产一到二成?”
但凡换个正常人,这会儿不说脸上如何,起码心里面绝对是一阵妈卖批的。
可刘据偏偏就没有,脸上直接露出一副激动的笑容,朝着皇帝说道:“父皇,大喜啊,耗费不大,作用却如此明显,儿臣觉得应当立即推广破奴发明的这套水利工程,若是整个大汉都能在明年开春之前建造完成,那明年的收成就更多了,到时候大汉也将不再缺少粮食,百姓终于可以吃饱饭了……”
刘彻眼神木讷的看着刘据,朕是让你看这些的?
原本还想生气的,但很快刘彻就说服了自己。
生什么气啊?
完全没必要的事情。
反倒脸上漏出了笑容道:“这还只是一套水利工程呢,曲辕犁已经在蓝田露面了,马上就要进行推广,到时候产量会更高的,不过那小子给每架曲辕犁的定价是二百钱起步!”
“二百钱?”刘据眉头紧皱,连连摇头道:“父皇,农具是为了提高农业产量的,百姓受益,朝廷也同样受益,二百钱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寻常百姓根本就承担不起这笔费用,儿臣觉得曲辕犁当以保本为主,朝廷若是在这上面赚了钱,必然会影响到来年的粮食收成,恐将因小失大呀……”
刘彻很想一巴掌拍在刘据的脑袋上,民民民,张口闭口都是民。
你以为朝廷真的只是为了赚钱吗?
虽然朝廷真的很缺钱!
但是赚钱那只不过是新犁的附加价值而已,真正的用意深着呢,你就不能动脑子好好想一想?
刘彻也知道百姓拿不出来这些钱,所以这不是在等呢嘛?
反正那小子都已经把路给铺好了,等着刘破奴过来狡辩,看那小子肚子里又在憋着什么坏水就是了。
朕都不急,你急个卵卵啊?
“定价几何,那都是有考量的,这段时间你多与那小子接触一下,让他把新犁和水车,还有那什么堆肥的事情都跟你详细的说一说,具体怎么操作你们兄弟二人自己商议去!”
“另外朕把胶西郡交给你,曲辕犁的推广,水利工程的布置,这些事情都由你来负责,在胶西郡曲辕犁你想卖多少就卖多少,朕一概不管,但是有一点,胶西的曲辕犁不能出现在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