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姜棠抖成了个筛子，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指尖，抖脚抖到全身都在微微颤抖，而且不断用脚打拍子。这是她焦躁时的小动作。

沈岸的目光随后落到了姜棠的脚上，娇嫩的脚被石子划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裙子底部的蕾丝边。

他起身，在姜棠对面蹲了下去，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掀起姜棠裙子的下摆，握住了那只流血的嫩足。

姜棠浑身一颤，回过神来，低头就看到沈岸握着自己的脚上药。

“沈岸……”

姜棠忘记了自己现在正顶着姜岚的脸，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才反应过来，现在她是在扮演姜岚，印象里姜岚都是喊沈岸三王爷。

“棠棠，怎么这么不小心？出来得这么急，连鞋子都忘记穿了。”

沈岸一边给她的脚上药，一边打趣道。

姜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人皮面具好端端地在她脸上呢。

“你，你叫我什么？”

姜棠结结巴巴地问道。

沈岸眉眼带笑地抬头望着她，“棠棠啊，带着人皮面具，我也知道你是棠棠。这点小把戏，可瞒不过我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我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像了。”

姜棠抬脚示意他，“你看，我身上和姜岚最不像的地方就是身高了，我比她要高一点。所以，我特意没有穿鞋子，这样看上去就和她差不多高了。”

听了她的解释，沈岸笑出了声。

姜棠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个办法好像有点愚蠢，她吐了吐舌头。

沈岸擦完药膏，站了起来，烛光朦胧下，姜棠笼罩在他的影子下。

“是味道。”

“味道？”姜棠在自己身上嗅了嗅，难道在老夫人床上沾染的那股味道还没有散去？

“一个人可以伪装相貌，可以改变声音，可是有一点是很难改变的。那就是她的味道。”

沈岸俯身，“有些人是恶臭的，让你不想再靠近第二次。有些则是美好，清冽。”

姜棠伸手，不由自主地想摸一下沈岸俊美的脸庞。

沈岸却起身了，姜棠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尴尬地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那，你怎么会在我家密室后面的竹林里？”

“而且大半夜的，和我祖母偷偷见面。”

姜棠说出了困惑她的问题。

“因为你祖母身上那些伤口，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沈岸在她对面坐下，“是你妹妹姜岚听太子说，我知道那种药的解药在哪里，怎么取到。她想和我合作。”

“合作？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这件事很复杂。”沈岸皱起了眉头，“一时半会说不清。以后，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不好！这件事不弄清楚，我以后怎么相信……”

“我是你这边的，棠棠。”沈岸打断姜棠的话，诚恳地望着她的眼睛。

姜棠愣了一下，不再坚持，她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姜岚为什么假死吗？”

沈岸摇了摇头，“她没有告诉我。”

“那姜岚怎么会这么好心，为祖母找解药？”

“因为这种病，姑且先成它为一种病吧。”沈岸接下来说得话让姜棠大吃一惊，“如果老夫人因为意外或者自杀死去了，姜岚就会继承这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