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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晚风漪 钟仅 2311 字 2022-05-22

第7章

江泽予没走多久,谢昳便换掉那副乖巧模样,再次拔掉针管成功溜出了医院,对他临走前说给她请了护工的事恍若未闻。

明目张胆地从住院部大楼走出来,她心下咕哝,这么快出院并非怕再见到江泽予,根本原因是她太忙……周末便要交稿的合作美妆视频还没剪,还得录在微博、b站还有油管征集的fiftyfactsaboutme(关于我的五十个问题)的视频,哪有时间耗在医院里。

这么一想,她心里瞬间痛快许多。

回到家才傍晚,谢昳顺手把保温桶放在料理台上,先给自己倒了杯冰牛奶,想了一会儿,又破天荒地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转了三十秒。

微波炉运转的声音“嗡嗡”作响,等待的时间里她拧开台面上的保温桶,里头的粥还温着,剩了一小半。

她作势要往水池里倒,转念一想又从洗碗机里拿出一个碗,把剩下的粥倒进去,放进冰箱。

不能跟粮食过不去,不喝白不喝。

“叮……”,三十秒过后,谢昳打开微波炉,把微温的牛奶端出来,往客厅走去。

客厅靠窗的一侧有个巨大的实木工作台,专门用来剪视频、写文案。

谢昳戴上眼镜坐进大大的转椅里,点开premierepro,导入巨大的视频素材包,熟练地操作起来……博主这个工作,看着光鲜亮丽又轻松,其实非常需要自律,每天都得给自己安排合适的工作时间。

一晃过了两个多小时,已经入夜。

视频才剪到一半,她导出来看了一下成品,这才发现镜头衔接生硬、视频逻辑不顺畅,甚至连最基本的字幕都病句百出。

简直就像个刚入门的菜鸡。

谢昳沉默地看着那乱七八糟的视频,就像她此刻乱七八糟的心情。

她毫不留情地按了删除,两个小时的成果瞬间作废。

谢昳抬起头,茫茫然环顾四周,忽然觉得家里好像有点冷。

周遭环境太黑暗又太安静,电脑屏幕发出的荧光照得她面色惨白,桌上那杯两个小时前还温着的牛奶忘了喝,重新变得冰凉。

这才恍然记起,这么长的时间里竟然忘记开灯,也忘记开空调。

她“啪”的一声关上电脑,从衣帽间拿了睡衣冲去淋浴间,把莲蓬头的水开到最大。

……“谢昳,五年不见,看来你过得不怎么样。”

再次见面的所有细节像一部循环播放的电影,在脑海中滚动了两个小时,然而到了最后最让她在意的竟然是这一句,不,应该说是这两个字。

“谢昳”。

时隔五年的重逢,他把她的名字念的四平八稳又字正腔圆,这样的称呼不是陌生人更非密友,倒像是那种认识了许多年的泛泛之交。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这一声称呼明晃晃地挑起来,让她难以忽视又不甘心,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公寓楼层太高,每一次出热水都很慢。

喷头里的水冰凉,脸上却有另外的一片温热,谢昳抬起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

“靠。”

明明在她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过她。

……

大一那年的圣诞节,整个工学院考完了c语言,而谢昳在“忆湘园”定的整整三个月的青椒炒肉盖饭,也在前一天送完。

教学楼下,纪悠之见江泽予往食堂的方向走,不免好奇:“江泽予,你今天怎么去食堂吃饭了?

你的青椒炒肉呢,老板忘了送?”

他和江泽予是室友,平时关系不算近,却也知道他这人有很多怪癖……比如对于青椒炒肉的热爱简直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整整吃了三个月不带恶心的。

以至于连他看到青椒和肉出现在同一个盘子里,都会引起些许的胃部不适。

“嗯,从昨天开始不送了。”

时值初冬,寒风凛冽,教学楼下高达的银杏树落光了叶子。

江泽予穿着件薄棉袄,回答中莫名透露出一丝不舍,似乎这份青椒炒肉他连吃了三个月都没有腻。

他说完,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你要一起去吗?”

纪悠之受宠若惊地抬头,成为室友一个学期,他还是第一次被江泽予邀请共进午餐,只可惜……

“我去不了,一会儿和几个朋友有个聚会。

对了,韩寻舟和谢昳是你们自动化系的吧?

你应该认识的。”

江泽予闻言蓦地停住步子,脊背似乎僵硬了半分,然而纪悠之忙着在qq群里回消息,压根没看到。

“你和谢……”,唇齿之间似是被粘住,后一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没能说出口,江泽予咳嗽了一声:“你和她很熟吗?”

纪悠之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是“她”而不是‘他们’:“是啊,我们几个是发小,基本上都住在同一个小区。”

他一边应付江泽予的问题,一边手指飞快地在qq群里打字:“一会儿十二点在小翠大排档啊,谁迟到谁买单。”

发小群里迅速飞跃出好多条信息,最活跃的得数庄孰:“我他娘的这次还听你们就是孙子,前两次都是我买单。

你们这帮s大的,每次聚餐都挑离s大近的,太不够意思了。

这次谁先到谁买单,s大了不起啊?”

贺铭怼他:“那是,哪有你了不起,咱们几个没本事上三本,只能委屈你了。

要我说,谁吃得多谁买单,你不买谁买?”

有钱人一贯抠门,一群富二代为大排档谁买单都能争个头破血流。

纪悠之看乐了,正打算回复,却听到江泽予又幽幽砸了个问题过来:“你和……你们是朋友?”

“当然啦,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说是不是朋友。”

“……嗯。”

纪悠之莫名地觉得这个“嗯”字似乎带了些许令人捉摸不透的味道,像是羡慕,又像是叹息,以至于他竟然想看一看江泽予说这个字时,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

只是等他从一堆信息中抬起头,那人早就收敛了神色。

冬天里,少年衣着单薄,孑然一身。

作为一个衣食无忧、呼朋唤友的富二代,纪少爷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得劲。

……这小子,肯定是羡慕自己有这么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