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

苏清铃是没有料到，云澄凝居然会这么直白。

她当然不喜欢这小姑娘了，刚才发泄的同时也在想，要不要想个办法把她除掉，或者赶出去什么的。

但是吧……打咩打咩。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对方是师尊安排进来的，而且也说明了情况，阐明了利害。

师尊的吩咐不好违背，她也自然不会去做些没有分寸的任性事情。

适当的克制是必须的。

不过苏清铃自认自己察言观色的水平不弱，要是对方上来扮虚伪，把自己弄得像朵白莲花一样，那她也肯定能一眼看出来。

到时候一把拆穿掉，她就有理由可以毫不留情的把这狗女人赶出去，甚至直接从山顶扔下去也合情合理。

长生殿这么神圣的地方，怎么能容忍一个心机小婊砸呢？对吧对吧？

但小龙女如此耿直，那这条路显然已经不声不响的被堵上了。

啧，有点东西！

“知道就好。”

对方直白也是好事，她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和云澄凝一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我的确不喜欢你。”

“我就说，我的直觉不会错的。”

小龙女点点头，脸上泛起一丝暗然，“不过，倒是很少有人会当面对我说这样的话。”

“那是自然咯，你是灵宗圣女，在你的地界，谁会吃饱了撑的去忤逆你？”

双马尾大猫开始阴阳怪气。

不过在这就不一定了。

别人怎么说无所谓。

反正我是不会惯着你的。

“所以我才会跑到这里来啊。”

云澄凝不置可否，走到她身边坐下，“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改投魔道是不是才是正确的选择？”

“毕竟什么圣女，也不是我想做的。”

“哦？”

这话倒是让苏清铃起了点兴趣。

乐了，细说。

小龙女这话倒是发自内心。

在灵宗的时候，她的确是一呼百应，呼风唤雨。

但那真不是她自愿想做的。

毕竟有得必有失，吃肉的同时也要挨打。

沉夜青，还有那一众的灵宗长老都知道她的成就不可估量，身怀龙血的先天优势也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所以打小，她就没有什么自由。

吃什么穿什么，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有人严格安排好，由不得她说半个不字。

包括让她以圣女的身份在外面抛头露面，摆出温柔良善的模样去关心爱护那些下辖的凡人居民，也是如此。

“我想苏姐姐你可能听过很多，什么灵宗圣女无意间路过某地，仗义出手拯救这个拯救那个的故事，对吧？”

“昂。”

苏清铃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其实那也是一早就规划好的。”

小龙女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偶然，都是假的啦。”

虽然初衷绝对不坏，但也假的让她不舒服。

倒也不是说，她讨厌去做善事。

上位者对下位者施以援手，并不是什么坏事。

但若是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性而刻意去做，也绝非她的意愿。

甚至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这样还不如不做。

所以长此以往，她才会生出叛逆的念头，想摆开肩上的沉重枷锁，去做些肆意妄为的事情。

好在这几年她渐渐长大，灵宗对她的管束也松了不少，她也得以有了这样的机会。

“所以你不喜欢我，其实也无可厚非咯。”

云澄凝撇头看着苏清铃，自嘲般的笑笑，“毕竟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虚伪，想倾诉发泄自己的真实意愿，甚至还要改头换面，用一个假身份去做。”

“是不是也挺可怜的？”

双马尾大猫欲言又止。

说可怜就大可不必，卖惨在她这里并不怎么好使。

不过抛开这个不谈，她倒也有点小小的共情。